[Saint-Sans: H**anise in E Major, Op.83]
国庆假期眨眼便过了，几乎每位学生都是一副神情紧张如临大敌的模样。
周五，Lecture教室里，听音考试才结束。坐在江虞舟前面的男子回过头问道：“哎，虞舟，咋样？”
江虞舟收拾着东西，淡淡笑着：“我感觉还好，不是很难。”随即他起了身，“我先走啦。”
他离开教室，往学校的演奏厅的方向走去，赵易和叶初阳正在演奏厅里排练，江虞舟得去等两人排练完，三人晚上约好了要去叶初阳家里帮赵易练他的三重奏。
此时许颂一站在台上，正在帮弦乐排练他们的那一部分，他们排练的是圣桑的哈巴涅拉舞曲，一首小提琴协奏曲。
一小段结束，他放下手中的指挥棒去，轻轻皱眉：“二提声音太大了，知道什么是pp吗？是不是又需要我帮你们演示一遍？嗯？”他的衬衫后面已经被汗水浸湿，他抬眼看向自己右手边，轻轻开口，“中提琴音有些不准，看看是不是自己的弦要松了。”
观众席里有人“卧槽”了一声，那是隔壁声乐系过来看热闹的学生：“许指真恐怖。”
江虞舟找了个位子坐下，他挑的座位在舞台的左侧，刚好能看见许颂一旁边的叶初阳。
许颂一看了叶初阳一眼，随即开口：“第385小节，单簧管最后来一次。”
所有人都知道指挥的“最后一次”都肯定不是实话，在这之前，他因为一个和弦让乐团跟着排练了十分钟，钟聿已经无聊到带着打击乐和铜管乐的各位在手机上玩着手游。一提的某位小提琴手问叶初阳：“叶首席，你帮我看看这个地方咱们用上弓还是下弓？”
叶初阳回头，刚好看见坐在下面的江虞舟，两人对视几秒，江虞舟露出一个笑意。叶初阳微微眯眼，移开视线，看了一眼身后的人指着的小节，开口：“上弓。”
好像是过了很久很久，因为今年乐团中有新加入的大一新生，许颂一花费的时间多了些，直到最后，他放下手中的指挥棒，喝了一口水：“结束吧，大家辛苦了。”
有人发出解放的叹息，叶初阳和赵易收拾好琴走向江虞舟，三人往演奏厅外走去。叶初阳神色有些不虞，随后在赵易往前走去的时候将一把拉过江虞舟低声道：“你还没把我从小黑屋里放出来。”
江虞舟先是愣了愣，随即意识到什么，笑道：“我忘了。”
叶初阳伸手捏着江虞舟的脸：“走吧，我请你们吃馄饨。”
赵易转过头，欢呼了一声：“我盼了一天，就等着你带我去你家楼下吃馄饨！”他走到江虞舟身边问道，“舟舟，下周钢琴系的lunchtime concert是不是到你了？”
国庆过后，每个系的学生都要轮番在每周三中午的那两个小时内在演奏厅内演奏一首自己的曲子，赵易的这周已经演奏过了，而叶初阳的则排到了接近十二月份。
虽说是个不算分的演奏，但是届时会有系里的老教授或者是学校请来的大师会来听，不少学生把这场音乐会当成了大师课来对待。
赵易又接道：“我今天约你会不会太赶？”
江虞舟笑着开口：“没事呀，练与不练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随便挑首曲子就好了，concert又不记分。”
赵易笑骂着：“你这个人真的太欠打了！”
别的学生都疯狂练琴，想要在教授面前留下个好印象，这位倒好，丝毫不放在心上。
他们吃完晚餐，上楼去了叶初阳家。琴房内，待叶初阳和赵易都调好音后，赵易将谱子拿出来开口：“我们在音乐节上要把三个乐章都演奏完，今天从第一乐章开始吧？然后再第二乐章，第三乐章，最后合一遍。”
赵易的选曲是斯美塔那的g小调钢琴三重奏，这首是斯美塔那写给他逝去的两个女儿的，是对亡女的哀悼。
三人都在之前有练过自己的部分，他们对看一眼，缓缓点了点头。
在三人同时结束后，赵易激动地就要跳起来，他自小就和叶初阳认识，两人合奏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自然有默契。而他和江虞舟今天倒是第一次，却发现江虞舟的才华比起叶初阳有过之无不及。没有抢拍的人，没有强弱不合适的人，倒是第一次有这么顺利的排练。
他拿起放在地上的手机结束了录音：“哎——我听听录音。”
还没来得及点，他的手机就来了电话，他看见来电显示挑了挑眉，随即起身走出了琴房“喂？”了一声，那头是个低沉的男声：“练完了吗？我在你学校门口。”
赵易面色一变，连忙开口：“我在初阳家里，你等着我，我马上过来。”他急忙走向自己的大提琴，对两人道，“我有事，我得先走，今天初阳也累了，我先走了！”
两人对着他挥了挥手，江虞舟整理着琴谱对叶初阳道：“到时候我需要一个翻谱员。”他刚刚在和两人练琴的时候有几次因为翻谱差点没跟上。
叶初阳放下小提琴，点头：“到时候叫谁都行，颂一、羽昇和钟聿那天都有空。”
江虞舟听此，笑了一声：“我可不敢叫钟聿，上次让他翻谱，结果他还走神。”他走到叶初阳身边，看着他的背影道，“说起来，今天还是我们两第一次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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