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hubert：Fantasia in F minor for Piano, Four Hands, D.940 (Op.103)]
江虞舟的病来得快，去得也快。
本就是换季引起的小感冒，一个星期左右便好得差不多了。锦城的天在这时彻底冷了下来，整个城市笼罩在寒风与雾霾之中，灰蒙蒙的天空只让人觉得更加压抑。
今天的锦城少有地出了太阳，叶初阳练了琴便往江虞舟所在的教室走去，他最近似乎是喜欢上了之前叶初阳翻窗进去的那间大教室，最近这些时候一步都没往学校琴房的方向走去。
叶初阳敲了敲门，推开门时看见江虞舟正坐在钢琴前盯着iPad吃着果冻，江虞舟听见响动，连忙关掉了iPad。
叶初阳走了过去，把手中的琴盒放在脚边，而后摸了摸江虞舟另一只手问道："冷吗？
音乐家们能在冬天拥有一双温暖的手是十分重要的，在每次碰乐器前，他们都得把手捂热，否则无法在乐器上演奏。
叶初阳拿起江虞舟另一只手，捧在手心里，对着人那只手哈着热气。
江虞舟咽下口中的果冻，摇了摇头："我刚刚开了暖气。"
M院人性化，准许学生老师们在教室里开暖气，江虞舟没到多久，教室又大，室温还未升上去。
叶初阳就这么捧着他的手，两人的手指纠缠在一起，互相摩挲着，似乎是要在着冬日无处不在的寒冷中找到彼此的温暖。
但江虞舟的手较之叶初阳的手更冷一些，他抬眼看了一眼叶初阳，见叶初阳也看着他。
两人不是没有牵过手，他们曾经在床上十指相扣，叶初阳从身后把手覆盖上来，他们曾经在课桌用手指较着劲，曾经在秋风中牵在一起，在大衣口袋中缠绵。
但没有哪一次让江虞舟觉得如此兴奋，冬日的暖阳透过窗外的缝隙照了进来，撒在叶初阳的侧脸上，葡萄味果冻的甜香还残留在嘴中。叶初阳身上的香水味传了过来，他今天换了一瓶，檀香木夹杂着略甜的橘子香味，在这冬日中像极了一块温暖的木头。
他想，如果多巴胺有味道，要么是Green Irish Tweed, 要么是Venetian Bergamot。
他的手被叶初阳抓着放在了他胸口，手掌隔着毛衣能感受到在羊毛衫下跳动的有力心跳，江虞舟的手逐渐变暖了起来。
待两人的手都变得温暖后，叶初阳看着江虞舟问道："你刚刚在看什么？"
他话这么问着，眼睛不自觉地往下瞟去。江虞舟今天穿了一件白色高领毛衣，毛衣的版型偏紧身，勾勒出他的腰身，越发显得江虞舟的腰又细又长。
叶初阳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两下，他移开视线，扫了一眼谱架上放着的iPad，而后便听见江虞舟回道："随便刷刷微博。"
江虞舟掀开琴盖，开口："你周末的concert，你还不练琴吗？"他看了一眼黑着的iPad屏幕，接着问，"你要演什么？"
叶初阳回道："西小D，我年初演过一次，没什么问题。"
江虞舟低头在琴键上按了几个音，他看着钢琴面上自己手的倒影，缓缓开了口：“我开始练琴了。”
叶初阳“嗯”了一声，起了身。江虞舟拿起iPad，刚打开，方才正在看的视频自动播放了起来。
那是柴小协第一乐章的华彩乐段，江虞舟眼疾手快地按了Home键退出，面上波澜不惊，点开了谱子。
叶初阳觉得那段华彩极其耳熟，他抱胸走到江虞舟身后，挑了挑眉：“你在听哪个野男人的柴小协？”
江虞舟练着音阶，没答话。
叶初阳摸了摸下巴，在江虞舟练完半音阶后把手放在了江虞舟肩膀上，而后俯下/身，手指顺着江虞舟的脖子移了上去，勾画着性感的下颚线。
他开口道：“想听就叫我拉，找我以前的做什么？”
江虞舟轻笑了一声：“你怎么就确定是你的，万一我看的是海菲兹呢？”
他话音刚落下，似乎是都觉得自己这番话有些好笑，他偏过头，看着谱子，想要辩解，却欲盖弥彰："本来是在看Julia Fischer，后来跳到了你的柴小协。"
叶初阳笑着切换了iPad上的app，看见自己的音乐会录像，那是两年前在欧洲的一场音乐会，他摇了摇头："我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b站把我和Julia Fischer放在了一起。"
他伸出手在江虞舟的脸上摩挲着，而后勾起他的下巴，盯着江虞舟的眼睛，那双眼睛平静不带一丝波澜，似乎没有被方才被抓包所影响。
叶初阳勾起一抹笑，抓了抓江虞舟有些长的头发："你这头发也太长了，我给你把头发扎起来。"
他在包里翻找了一会儿，翻出一条粉色Dior发带，江虞舟看见发带的一瞬间，嘴角抽了抽，而后便听见叶初阳解释道："本来是准备送给岳照婷的，但是后来我觉得送包会更好一些。"
他指尖在江虞舟的发间穿梭着，很快便扎好了一个小揪揪，叶初阳看见江虞舟的模样忍俊不禁："真可爱啊。"
江虞舟瞟了他一眼，伸出手摘下发带， 他翻看着iPad里面存着的谱子，突然看到一首，手指点了点。他转过头对叶初阳道："要不要试试这首？我一直想弹，但是找不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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