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程清让与陈疏允辗转到了一处边关小镇上，两人决定隐姓埋名不问都城事，也许等几年一切被遗忘后会回都城看看程于归与李氏，又或许会接他们过来。
为了生活，程清让做起了小镇上的教书先生，陈疏允则做他的贤内助。
伏纱镇不似传闻中的古老，也无满目风沙，反而与江南小镇有些相像，但没那般繁华古韵，道上来往的各地商贩不少，风俗也比较杂。
程请让开的书院在小镇东面，周遭绿树葱郁，时有鸟鸣，是个适合小孩学习的地方，每日清晨与日落便是最热闹之际。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读书声朗朗，稚嫩的童音顺着风声飘散。
“铛……”书院中传来一声铃响。
“下课。”
学堂里孩子们开心地一窝蜂似的涌了出去，见陈疏允站在外头，一个个都笑着脸开喊，“师母好。”
陈疏允含笑点了点头，她梳着一半的妇人发髻，发髻上别了支木簪，披散的长发挑了一缕垂在身前，眉眼间尽是温婉。
小镇上不比都城，也不比日尔国，她穿着一身平民的素色布衣，面上粉黛未施，较之在日尔国时反而还白了些。
“疏儿。”程清让拿着一册书籍从学堂里走出，见着陈疏允时眉目一展，唇角带笑，“走，我们回家。”
两人牵手漫步在小道上，他们住的地儿离书院不远，约莫走一刻钟便能到家。
外头夕阳无限好，陈疏允在厨房里做起了饭，程请让在一旁打下手，两人配合默契，仿佛生活了十几年的老夫妻。
晚饭不算丰盛，两素一荤一汤，却意外温馨。用过饭碗后，两人上了屋顶赏月。
远处连绵的山丘一直到地平线，边关的月色总是泛着些凄凉，不似都城热闹。
陈疏允半靠在程清让肩头，仰头欣赏穹夜里的月色。这儿的日子意外宁静，虽没之前做公主时富裕，但胜在自由充实，最重要的是她和程清让在一起。
她原以为自己注定要死，结果非但没死还有好结局，即便自己哑了也满足。
“疏儿……”
嗯？陈疏允直起身，眨着一双清澈见底的眸子看他。
程清让捧起她的手包在手心，俯身深情款款道：“上次成亲，我误伤了你，害你差点丢了性命。我想，我们再成一次亲，以天为煤地为聘。你不会说话，下辈子都由我开口，但愿你不嫌弃我话多。”
“……”喜悦汹涌，在一瞬间汇成泪意往眼眶里蹿，陈疏允缓缓摇头。
程请让轻轻抚着她的眼，感叹道：“我们缘起新婚夜，几经多舛，也曾相隔千里异地相思。如今你我皆有所缺，但终究走到了一起。疏儿，我程清让以前不敢爱你，还做了诸多伤害你的事，今后我愿用余生陪你补偿你，只求与你结为夫妇，日日相守，直至白头，不知你可愿嫁我为妻。”
她使劲点了点头，等眼泪落下后又点点头，“……”我愿意。
“娘子。”他倾身在她眉心落下一吻，以额相抵。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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