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乐原本想再给林撼争取点时间，但听见警员这么一说，便不再言语。
警员面无表情的带着两个人一路上了警局的二楼。
二楼的尽头有一个带着铁门的房间，铁门上刨出一个小窗户，窗户上也都焊上了密实的铁栅栏，门口也没有什么标识，警员就在这间屋子门口停下来，看了看两个人，冷哼了一声。
『你们两个运气好，再晚一点就见不着了，这屋里的人后天就不在这了。』
『什么意思？』韩乐问了一句。
『什么意思？』警员冷笑了一声『都说了是重犯，搁这儿可审不了……』
韩乐看了林撼一眼，对方的脸色有点难看。
动作麻利的把铁门的锁打开，警员扬了扬头示意两个人进去。
『我先说好了啊，别超过半小时……』
撂下这么一句话，韩乐赶紧陪了个笑脸，警员对韩乐的态度有点满意，一摇一摆和找前面的警卫员聊天去了。
警员一走，韩乐立刻松了口气，刚要说什么，一转身，看见林撼傻傻的站在铁门外不动，韩乐皱了下眉，推了一把他。
『赶紧进去啊……在这站着干嘛啊？』
林撼动了一下，转身对韩乐温柔的笑笑『谢谢哥。』
『不用谢我。』韩乐有点着急，又推了推林撼『快进去吧，没那么多时间。』
『是不是这里有点热？我看哥流了好多汗。』
『我不热我不热，快进去。』韩乐又说了一句。
林撼看了韩乐一眼，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叹了口气。
『哥在那边等我吧……』
韩乐一愣，脸上僵了僵，他没想过林撼在外边站了半天拐弯抹角就是因为这件事。
原本想说林撼几句，但最终作罢，就说了一句『行』，的的确确不应该再人家外边站着听着。
不过自己好不容易换来的东西，却被这么对待了一下，稍微有点心寒。
不能出二楼，又不能被那个警员看到自己没进去，韩乐最终只得在专门放置打扫卫生间用具的隔间里呆着，空间很小，气味也不太好，韩乐没法站直身子，只能半蹲靠着墙。
即使是这么蹲着韩乐还是有点不放心林撼，悄悄的探了半个脑袋看了一眼，走廊里没什么人，看来林撼已经进去和他妈见到了，韩乐稍微安心了点。
其实韩乐特别害怕于莫反悔或者使什么绊子，毕竟他只是于莫床上的一条狗。
确定林撼和他妈见上面了，韩乐的一根神经也算松下来。
点燃了一支香烟，韩乐觉得脚有点麻，但也不敢动，这地方小的很，头都抬不起来。
韩乐觉得有点困，昨晚上伺候了于莫一宿基本就没睡觉，再加上上午这么一折腾，脑子也有点混沌，韩乐突然想起了小时候的事。
那时候继父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把他关在和现在差不多大的空间里，然后等到晚上的时候再把他放出来，扒光他的衣服，给那些人展示他的身体。
一开始他们只是看，后来是摸，再后来……
韩乐皱了下眉，拿着烟在地上烫了个黑洞小声骂了一句。
不得不说言传身教这个东西，你培养了他什么，从此以后他就只能做这个。
从警局出来林撼就一直没说话，虽然他平时话也不多，但现在更像是个哑巴。
韩乐觉得他可能是心情不好，问了几句他都没回答，韩乐其实没有别的意思，也没有想探知他们谈话内容的意思，他只是想问问林撼明天还想不想再见一次。
回到家，林撼鞋子也没换，径直走到自己的房间里关上了门。
韩乐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他不怎么会安慰人。
想着昨天剩的饭应该还有，韩乐打开冰箱看了一眼，空空如也，正想着怎么回事，一低头，看着垃圾桶里的东西愣了愣，没说什么，蹲下腰系好袋子，而后又拿了一个干净的袋子换了上去。
林撼在房间里一晚上都没出来，韩乐半夜的时候害怕林撼会饿，又去厨房弄了点粥，原本想去敲敲他的门，犹豫半天还是作罢，结果端着的一大碗粥被韩乐坐在客厅里咕嘟嘟的喝完了大半碗。
他也有点饿了。
韩乐晚上请了假，他害怕林撼有事，一直守在他门口，后来怕有动静听不到，直接靠着墙坐在他门口，再后来就不知道怎么的睡着了。
后来被电话吵醒了，韩乐这边还没『喂』出来，琴姐那边就劈头盖脸一顿骂，其实最近请假确实有点频，这个礼拜就差不多请了两次假，也难怪琴姐发火，韩乐在店里做的时间长，这样下去一来二去很容易坏了规矩。
『琴姐，你别生气，下次我……我大不了NP补上……你再容我休息几天。』
『韩乐你可想清楚了，这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我以前和你说过这事，你当时可是说你心里有阴影过不去这道坎，一直不答应，现在怎么着了？为了几天假？』
韩乐咬了咬牙『琴姐你放心，我说过的我一定办到。』
琴姐在电话里笑了笑『韩乐，你别勉强你自己，记住你说的就行。』
电话一挂，韩乐长长的舒了口气，对着电话发了半天的楞，等到觉得前面有阴影才回过神来。
林撼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出来，站在自己的面前，一张脸，铁青似得看着自己。
韩乐脸上有点僵，仰着头看着林撼，刚刚的话不知道他听见了多少，韩乐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
『哥……可不可以不要做这个……』
韩乐一愣，客厅没有开灯，不知道林撼是用怎样的表情说出这样的一句话，或者说，他憋了多久才说出的话，韩乐张着嘴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晚上没吃饭，是不是饿了啊？』韩乐从地上站起来喃喃的说道『我给你弄点吃的，你肯定是饿了。』
林撼猛然拉住韩乐的胳膊，韩乐睁大眼睛看着林撼死死的咬住嘴唇，不得不承认，韩乐那一瞬间非常的害怕，他承认，他对这个问题，稍微有点动心。
『哥……你喜欢做这个吗？』
韩乐怪笑了一声，他特别想像上一次一样说一次『屁。』
但最终只是摇了摇头对他说了一句『喜欢。』
林撼一愣，看着韩乐笑了一声，慢慢的松开了他的手腕。
『哥，我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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