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消息,如同一颗石子砸在平静的水面上,激起一圈又一圈涟漪。
沈峥握着茶杯,问道:“难道陛下和北疆…?”
袁默答道:“是有可能,你们可还记得太子殿下的难言之症?”
众人将视线转移到他身上,楚国公想起什么似的,开口道:“三皇子、五皇子以及六皇子也有那难言之症,是早年就被下的毒。”
他在沈峥离去后请了苏尘为朝中所有的皇子都诊过脉,发现他们都无生育能力,都是早年便被下的毒。三皇子和五皇子娶了皇子妃多年,一直无所出,而六皇子娶了七房小妾,一个怀孕的消息都没有,着实让人觉得怪异。
只是他们都没想到,是永和帝动的手。
众人都心知肚明,是为了给赵晏还有赵客铺路。
袁默点点头,回道:“北疆有种草唤作番木藤,服用了番木藤便会造成此难言之症。”
曾氏皱了皱眉:“那这样一想,上面那位早就和北疆有勾结?”
楚国公握着妻子的手:“应当只和一位有勾结。”
“北疆王的亲弟弟,独孤霖。”
房中的冰块丝丝冒着冷气,虽是炎日,但房中众人却依旧自己身处冰窖。
北疆王的弟弟在三十多年前便销声匿迹了,当初他为了篡位,被北疆王赶出了北疆,都传他被北疆王丢到了狼群中,被吃的尸骨都不剩了。
楚国公喝了一口茶,努力抑制住不住抖动的手,眼中包着埋藏已久的苦痛和愤怒:“你们可还记得当年国公府的那把火?”
他甚少提及以前的事情,一直是为了埋藏心中的苦痛,他也不愿面对,而如今的国公府也是重建的。
当年他才二十,打了胜仗回来,在庆功宴后回到府中,却发现国公府被烧了起来。而他若不是被周尚书拉着又喝了一轮,也定会遭此劫难。
后来他被曾氏拉着没有冲进去,却在火灭了后发现,老国公和夫人不是被烧死的,仵作在尸骨上发现了被刀砍杀的痕迹,而那刀痕,拒仵作推断,应当是北疆人常用的弯刀。
当年这件事不了了之,永和帝甚至作心痛状给了楚国公许多补偿。
沈峥微微抿唇,神情严肃。
他在小时问过楚国公这件事,问他为何不奋起反抗。
楚国公握着他的手,在纸上写了一个“和”字。
“峥儿,作为沈家人,你得护住这个家,但作为楚国公,你生来便要护住这天下黎民。”
小时的他却觉得依旧疑惑,问着:“可陛下不想让我们活。”
楚国公抚着他的头:“爹有法子保住国公府这一块地。”
无尽的沉默蔓延在整间屋子中,曾念慈弯了眉眼,冷艳的脸上露出一股温柔的笑容,摸着楚国公的脸:“我带峥儿和客客回定京,你也该动身去青城了。”
袁默和沈峥都识相地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这两人温存。
路途虽远,但赵客在沈峥和曾氏无微不至的照料下终于在到定京前好了。
熟悉的味道传入鼻间,赵客一下像打了鸡血一般坐了起来:“阿峥!我要吃城门口的馄饨!”
城门口有家馄饨摊子,馄饨皮薄肉多,再加上摊子上的牛肉馅饼,去吃的人络绎不绝。
沈峥和赵客遂让林琅停了马车,曾氏见此,也不阻止,只是自己回去让仆从准备迎接这两位主子回京。
沈峥下了马车,对摊主道:“两碗馄饨,两个馅饼。”
摊主笑呵呵地应了,两人坐了下来等着食物。
赵客拿出筷子递给沈峥道:“我还小时舅舅就常带我来这处吃馄饨。”他垂下眼,有些失落,“母后以前也喜欢吃。”
沈峥知晓他与柳皇后感情深,握着他的手道:“以后你何时想来吃我便来陪你。”
尚是清晨,城中并无多少人,馄饨很快便端了上来,赵客一面吃着馄饨一面问道:“那群人是父皇派来的?”
沈峥挑着葱花“嗯”了一声。
赵客半垂眼:“那你…你们准备怎么办?”
沈峥答道:“爹会办好。”
赵客放下筷子,心里没由得来升起一股焦躁,令他有些坐立不安。毕竟永和帝对楚国公府做了这么多事,自己却还和沈峥在一起,甚至楚国公和曾氏都待自己极好。
沈峥轻轻抬起他的下巴,桃花眼微眯:“别多想,我爹娘疼你是因为他们也喜欢你,而且咱两得抓紧时间,你也该改改口了。”
沈峥拿起筷子挑了个赵客碗里的馄饨放入自己嘴里,而后道:“还是你碗里的好吃。”
赵客回过神骂着:“你怎的吃着你自己的还看着我碗里的!?”
沈峥轻笑出声,将牛肉饼递给他,眸中满是宠溺和柔情:“莫多想了,快吃吧。”
赵客就着他的手将他的牛肉馅饼给咬了大半下来,恨恨道:“你怎的像个孩子似的,老抢我的东西吃。”
沈峥用手撕着馅饼,优雅吃着听此回道:“你吃过的更好吃。”
待两人吃饱喝足便回了国公府,很快宫里便派了人来。两人方踏入玉笙居,淮之便从门外来了,脸上有些慌张:“殿下,陛下宣殿下进宫。”
恰逢雪雁端着莲子羹出来,看见淮之和沈赵二人,笑眯眯道:“世子和殿下先喝了这莲子羹再走也不迟。”她转过头问着淮之,“淮之要来一碗吗?”
淮之见雪雁转向自己,倏地一下脸红到了耳根,左右两只手的手指交缠在一起,偏着头不敢看雪雁的笑脸,支支吾吾道:“不…不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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