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昕头皮一阵阵发麻，转头朝洞外看一眼，不知从何时开始，花丛里不断有人钻出，和昨日晚上看见的一样，表情怪异，双目无神，行走时关节僵硬。目光粗略一扫，人数至少二三十。
“操。”少年怒道，“你选的这什么鬼地方。”
叶昕道：“说的跟你不是主动跳进来一样。”
怪蛇并没有给两人对话的时间，几条身体瞬间直起，张大嘴，露出两根细长的獠牙，刺的一下朝两人窜过来。
叶昕挥剑，斩落两条，一条在剑招缝隙中逃过，少年见状一下捏死。
又有十几条蛇直起身体。
“把剑给我。”少年喊。
蛇的数量太多，他只凭双手如何捏地过来，剑在叶昕手上，偏偏她剑法不精，无法阻拦住攻击。
两人都知道洞外的人行动诡异，一时间脑中闪过的念头，都是洞内还是洞外的取舍。两者的凶险都显得难以估计。蛇露出的弯尖牙显然有毒，而洞外的危险显得难以估计。
少年大喊，“剑。”
又有几条蛇飞窜而至，叶昕到底年幼，姑娘家的天性就是怕长虫毒物，眼前的蛇又密又多，她早就腿肚子打颤了，被少年一吼，她立刻把剑丢向他，同时人一窜，躲到他的身后。
少年根本来不及和她计较，挥剑而上，剑光化为一团青光，罩在身前。
不断有蛇飞冲过来，碰到剑网，都被绞断。
更多的蛇竖起身体，齐齐对准少年方向扑来。
少年剑招加快，叶昕几乎看不清他的招式，大为吃惊，白天暗算他成功实属侥幸。
论真功夫，两人差距不小。
几十条蛇都丧生在少年的剑下，没有一条逃脱，剩余的蛇仍在不断袭击两人，最惊险的是，有两个被砍断的蛇头落在地上，竟还能弹起大口一咬。
叶昕差点无意间被其中一个伤到，不敢掉以轻心，拔出靴子里的匕首，严正以待。就在这时，洞外的动静声变大。她转头朝外看，吸了一口凉气。
好几个人趴在山壁上，想往墙上爬。幸好山洞高一丈半，那群人手脚僵硬，爬不上来，但是声音已经吸引了附近所有的人，都朝着洞口下方聚集而来。一群人毫不在乎互相挤压，拼命只朝着洞口方向移动。
如果只是这样还不算可怕，这群人显然已经不具备一般人的思考和行为，挤成一团后，很快有人攀上人群，开始爬到山壁上。
洞内有毒蛇，洞外有怪“人”，叶昕额上沁出丝丝的汗。
少年专心对付蛇群，但暗算过他的叶昕在身后，他也不敢放松警惕，留了三分注意力在伸手，发现叶昕神色有异，他问：“怎么了？”
叶昕道：“洞外有人。”怕他不够重视，补上一句，“很多，很怪。”
少年皱眉，两条蛇窜来，他剑锋转动，用上巧劲，将蛇甩出洞外。
蛇落在人群的头上，却根本没有人躲闪，蛇张口咬人，人也毫无反应，只是伤口处很快泛出紫色。
叶昕见状，比面对毒蛇更惊骇，“这还是人吗？”
“是活尸，”少年道，“你还是花间派弟子，连门派炼的活尸都不知道？”
叶昕从未听人提过，摇头道：“没人说过。”
洞内毒蛇绝大部分已经死于剑下，只剩下几条，少年一条条挑出洞外，这时才有点后悔刚才杀的太多，都应该扔出洞外对付活尸才对。将洞内仔仔细细检查一遍没有漏网之蛇后，他转过身。
叶昕蹲在洞口，专注看着活尸动向。
少年靠近她身后，五步、四步……一步。
叶昕忽然转过头道，“曼陀罗山迷阵环绕，越到里面越复杂，只有花间派弟子才知道。”
少年握剑的手紧了紧，唇畔含着微微的笑，目光与她对视，“我都进山了，还怕出不去？”
叶昕道：“能闯过迷阵，还用饿三天？”
少年双目狭长，含笑时便露出风流意态。他道：“自己吃的包子不会放毒，但这山上的花都有毒，你刚才打开包裹的时候，故意蹭在花丛上，让包子沾上花粉给我吃。这就是我中毒的原因，对不对？”
叶昕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想通其中关键，也不隐藏直接承认，“没错。”
少年并没有之前表现的那样怒火冲天，而是笑了笑道：“还有几分急智。”
门外的活尸挤成一堆，嘴里发出“赫赫”的低沉嘶吼。期间还有蛇的吐信，蛇咬在活尸身上没有任何反应，活尸也不攻击毒蛇，两者竟奇怪的相存。还有蛇索性就盘在活尸的脖子上，头埋起，似乎陷入睡眠。
一时半刻也没有活尸可以爬上山壁。
叶昕和少年一人占据山洞口一边。不是两人不想进山洞内休息，但是里面满地都是蛇血蛇尸，还夹着浓烈的腥臭，闻之令人做呕。
“喂，”少年道，“你还有包子吗？”
叶昕从包裹里拿出一个给他。
少年三两口囫囵吞下，问道：“你还没进过百花场吧？”
叶昕摇头。
少年看着洞外活尸不断动作，双手枕在颈后，笑嘻嘻道，“好好珍惜你进百花场之前的日子，恐怕就是你的余生了。”
听出他话里的恶意，她道，“我还有两年，你却只有两天不到了，等试炼结束，管事进山发现有外人，你肯定是死路一条。”
少年道：“我不一样，别人进山是为了刺探，我是来拜师学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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