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昕道:“我不动,那你动一下看看,是不是摔伤了?”
姜维麟经脉中内力乱窜,身体不受控制,当然不能听她的话,口气冷淡道:“我要调息,你千万不要乱动,不然……”
叶昕道:“不然怎样?”
姜维麟道:“你就只能靠自己爬上去。”
叶昕被他话里威胁吓住,当下手脚不动,过一会儿,眨巴两下眼睛道:“要不你还是点我的穴吧,这样太难受。”
姜维麟也自心烦,敛气凝神的同时忍不住分了一份注意力在她身上,听见这句后,他同意了,省的再分神关注她,可刚触到她身上,隔着衣服掌心也能感觉到她腰肢微微弯曲的弧度。
一股热流骤燃上涌,姜维麟脑子一阵阵发热,连着心跳也急促起来。
经脉中似乎有什么在鼓噪。
他赶紧撒开手。
叶昕不敢动,感觉到他动作后,目露疑惑,微微张嘴。
姜维麟道:“闭嘴,不许说话。”
叶昕心道我犯了什么错,不能动连话也不能说。可是现在的姜维麟显然是不会讲理的,真要离开这个鬼地方,还是只能靠姜维麟。叶昕自己知道斤两,刚才那个黑影武功高强,自己就算能爬上去,也绝对应付不来。
她乖乖听话了,权当自己是一根木头。
山谷平静,唯有风声簌簌。姜维麟调整内息,想要理清体内乱窜的真气,可心中总有一处不平静,事倍功半。他吐出一口长气,感觉到胸膛有些微热气,低头一看,只见她老实趴着,手脚瑟缩,头发散开大半,逶迤铺泄在他衣襟上,如一幅上好山水。
姜维麟撇开眼,收敛心神,调动丹田的真气,渐渐将经脉中的真气归拢。说来容易做起却极难,一丝一毫不容错误。刚才他与黑影交手受伤,内力受损以至于大半真气溃散于经脉,万一运功时再岔气,极有可能就是走火入魔的下场。
他自幼在神宵派中苦修,天赋卓绝,根基深厚,从未遇到过这般心神迷乱的情况,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摒弃杂念,将体内真气归顺,身体四肢不再瘫软。他扶着叶昕保持一拳距离迅速坐起身。
叶昕感觉后背触到冰冷的尸体,顿时睁大眼。
姜维麟立刻将她推到靠山壁的一侧,自己则坐在靠外,隔开半尺的距离。叶昕不舒服地动了动,他一手按住她的肩,视线落在山谷里堆积的尸体上。
叶昕被他一掌按住难以动弹,不舒服道:“你这是干嘛,松手。”
姜维麟轻咳一声,没有看她,平淡道:“不要乱动,旁边都是尸体。”
叶昕头皮发麻,顿时乖乖不敢动。
姜维麟虽然没有正眼看她,余光却关注,见她神色战战兢兢,唇角微微一勾,道:“人死如灯灭,尸体就如同死物,也不必太过害怕。”
叶昕道:“他们的样子……”
姜维麟看得不是很清楚,闻言挑眉,“有什么不一样?”
叶昕喉咙发紧,道:“像活尸。”
皮肤苍白,眼眶深陷,脸部发青,仔细看,身上青筋暴起,却不像一般情况那样会腐烂,和她在梦中见过的活死人差不多。
姜维麟皱眉,“活尸?”旋即又问,“你见过活尸?”
叶昕道:“见过一次。”
姜维麟没有说话,花间派蓄养活尸不是秘闻,当年的明教一分为二,花间派与观月阁瓜分了明教功法秘宝。观月阁拿走最顶尖的神兵与武功秘籍。花间派拿走养蛊与养尸之法。多年来都被江湖人视为魔教分支。但花间派养尸用的是弟子尸体,还有荒野弃尸,严格说来与江湖无碍,便没有人举大义的名号去讨伐。
没有提到活尸,姜维麟险些忘了,身边这个样貌奇异俊美的少年,是花间派门人。
他紧皱眉头,唇崩成一线。
头顶上忽然又传来啸声。
……
两短一长,是盟会呼救信号。
姜维麟面色微沉,口中一声长啸,内劲绵长,震得山谷内树木抖瑟。
叶昕拍去肩上的树叶,面露好奇。
山谷上方很快传来打斗的声音,兵戈交接,鸣金脆响。
姜维麟和叶昕专心倾听,突然听见熟悉的声音喊道:“贼子尔敢。”
接着就有两人一前一后从山头堕下。落下时与姜维麟持剑挂壁不同,两人想提气却提不起,径自掉落,砰砰两声巨响,砸进尸体堆里,动静极为惊人。
叶昕仰头看见两人衣服颜色,知道正是同路来山谷的东洲王氏两人。
“可是亦泽兄?”姜维麟问道。
毕竟是东洲王氏的弟子,习武多年,应变甚佳,落下时卸去全身力道,并没有受到重创,内伤却无可避免。因此两人都是一声闷哼,半晌没有其他声音。
过了好一阵才传来王亦泽略有些嘶哑的声音,“这是哪里?”
姜维麟道:“恐怕这才是真正的下坡子山沟。”
“什么?”刚落下的两人齐齐惊道。
另一个王氏弟子年方十八,名叫王琛,武功学识在弟子中都是拔尖水平,平时和王亦泽交好,初入江湖原以为可以大展拳脚,没想到一路受挫。此时担忧王亦泽伤势,转过脸去查看,正好对上边上一张枯槁青白的死人脸。
“啊!”
到底还是年轻,没有处变不惊的养气功夫,王琛一声惨叫。
还以为对手跟着跳下来,王亦泽抬头看,没发现异样,随即转头骂道,“乱吼什么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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