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诀拿起手机的时候,眉头皱了皱,靠在他肩膀上的Omega适时地起身帮他把电视调成了静音。
“救......救救我......”电话那边的声音带着哭腔。
“你又怎么了?”周诀语气有些不耐。
“救我......你快来!好不好......”随即传来的粗重的喘息。
周诀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你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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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以后,周诀换好了衣服,拿着车钥匙准备出门。
“要出去?我陪你一起?”家中的Omega男人在门口担忧地问道,顺便伸手帮他抹平了外套前的一丝褶皱。
“不用,”周诀边穿上鞋边回答:“亲戚家不懂事乱来的小孩,你不用去,那一片挺乱的。”
说着周诀冲着对方苦笑了一下,随手带上了门。
周末F城闹事区熙熙攘攘,无数小推车组成的小吃摊挤占着人行道,油炸食品的油烟味儿一股脑往鼻子里闯。
街边一家KTV包厢内,瘦小的男孩缩在墙角,他的面前,是一个和他年纪相当的beta,他被对方手中的酒淋了个透湿,头发湿湿嗒嗒往下滴着液体,对方嬉笑了两声,随手摔了瓶子,抡起巴掌就往他脸上招呼。
清脆的声音打下,清冷的酒沾湿衣服,男孩毫不反抗,哑着嗓子咳嗽了两声。
“受得住么?”beta一边踢了他两下一边问:“他娘的让你挑拨离间!让你骗老子的钱!”
男孩咬着唇不说话,沉默着等人来救。
Beta发出一个“哼”音,攥紧拳头挥了过来。
“——啪!”
那一声并未落到男孩的身上,他抬头——他等的人站在眼前。
“不打他了,”周诀沉着声,手臂挡着beta的胳膊:“说吧,怎么得罪你的?”
Beta不屑地瞟了一眼周诀:“来替他还钱的?”
“多少?”
Beta说着并笔划了一个数字,周诀操作着手机,与对面支付宝到账声一齐开口:“现在我要带他走了。”
对方看了眼自己的手机,没说话,狡黠地笑了一下,伸手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周诀转过头,蹲下给男孩一抹脸上的水,问:“还好吗?能走吗?”
男孩摇了摇头:“肯定是不能走的......”随即他展开双臂,重复着:“不能走的......抱......”
周诀微叹了一口气,把对方搂了过来,一手托住后背,一手从双腿下穿过,直直把对方抱起,动作熟练连贯,仿佛做了无数次。
男孩也自觉地把手环过周诀的脖颈,脸埋到了周诀的胸膛里去,还小幅度地蹭了蹭,之后他被安稳地放到了车上,他一语不发地望着窗外,脑袋无力地靠在车玻璃上,外面的街道在眼中节节倒退。
直到车停稳,周诀绕来打开副驾门,男孩立刻伸出双手示意。
“你自己下来走。”周诀说。
男孩抿着嘴摇了摇头,求助似的盯着周诀。
“何岑,你明明可以自己走的,十几岁的人了,我抱你像什么样子。”周诀开始讲道理。
叫何岑的男孩无动于衷,眼神依旧直勾勾看着对方。
周诀叹了一口气,伸出一只手:“来吧,我牵你。”
何岑也只好退让一步,勉强应允。
周诀把走路慢吞吞地且十分不情不愿的何岑牵着回了家,踏进家门的时候,何岑呆愣了一下,不由地往后缩了缩,把周诀的手攥紧了些。
家中的人迎了上来:“周诀,你回来了?”
下一秒,周诀不经意地松了手,改为扶着何岑的肩把他一路带到沙发上坐好:“洗个澡,我去给你拿衣服。”
何岑愤愤地瞪着周诀离开。
此时的何岑,头发和衣服都半干不湿的,邋遢地坐在周诀家的沙发上,浑身散发着奇怪的酒精味儿。
家里面的另一个人无措地站在沙发边,看看何岑,张了张嘴想开口,但好像不好意思问,又闭上了嘴巴。
两人沉默了没一会,周诀从房间里出来,手上拿着一叠衣物加毛巾,递到何岑面前:“先去洗洗。”
何岑干脆道:“我受伤了,没办法一个人洗澡的。”
周诀指指旁边的人:“那让这个叔叔照顾你洗,你们都——”
话还没讲完,何岑立马站起来,一把夺过周诀手中的衣服毛巾:“滚哎!我自己洗!”然后抱着手上的东西熟门熟路地往浴室方向走,“啪”地一声关上了浴室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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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岑“啪嗒”按开花洒,细细的水柱一窝蜂涌了出来,冰凉的水浇在何岑的脸上。
何岑是喜欢周诀的,何岑还是个奶宝宝时就认识周诀,并且在三岁不到的年纪,就喜提“和周诀同床共枕”成就,交情可谓源远流长。
论关系,两个人确实有一些连系,周诀是何岑的妈妈的弟弟的老婆的弟弟,毫无血缘关系的两人,姑且称得上亲朋好友,按着辈分,何岑还可以喊周诀一声“叔叔”。
不知道是情窦初开还是过分早熟,何岑在他十三岁那年,就在家族群里单方面高调宣布“我和周诀一辈子都锁了”,并@全体成员。
往后的数年,何岑就和被下了痴情咒一样,缠在周诀身边,让周诀带着他出去玩,让周诀给他辅导功课,让周诀给他开家长会,周诀都一一给他办了。
于是何岑就自以为,周诀为他做了做这些,那一定是也喜欢他的,等他再长大一点,他们就会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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