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当太阳再次升起来的时候,除了徐家的大别墅已经夷为平地,这个世界并没有发生任何大变化。
虽然处理门神的事情只用了一两天,晏岁回去后却累得连睡四天,一身青紫的伤敷了药,整个人臭得像腌入味儿的香椿。
四天之后虎虎生威的晏判依旧是一条睡虫,手机没调静音都震不醒他,一直睡到了大中午。
醒来后旧伤发作,全身酸痛得像被人放在轧路机下轧了几轮,哪哪儿都疼,不得不爬起来上药。
木木端坐在沙发上,看他龇牙咧嘴地在背后拍药油,紧实的肌肉上姹紫嫣红,令这具锻炼完美的躯体多了一丝野性的气息。
晏岁按了一下肩膀上的淤痕,痛苦地呻.吟一声,“我快不行了,你当时为什么不好人做到底,直接把我全身都治好了呢?”
木木歪着脑袋,似乎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晏岁一边擦药油,看了他一眼,顺手抹了一点在他的木疙瘩鼻子上,“哦,我忘了你现在是低功耗模式。”
木木的低功耗模式就是他沉睡的时候,只留本能驱使这具身躯运动。相应的,这个状态下的木木不会有苏醒时候的记忆。
但苏醒时候的木木能记得自己沉睡时光靠本能干了什么。
这个小细节并不是木木亲口告诉他的,而是他观察过木木的几次模式转换,才得出的结论。
苏醒时候的心机木当然不会告诉他这些,免得晏岁趁自己睡觉的时候对他的本能做些什么,最后变成了羞.耻的把柄,那不好。
但晏岁还是发现了这个小缺陷,并且暗搓搓打算利用一下。
他将药油瓶往木木手里一塞,又拿了块方巾给他,转过身说道:“木木,帮我擦一下药呗,后背的伤我自己拍不到。”
晏岁早些时候认识了几个偃师,人家外出除妖归来受了伤,自家偃灵都是担心得不行。懂事的偃灵会帮主人找来草药,或者做一些暖心的小举动。
他和这些偃师朋友们一起打牌的时候,看到朋友用绷带吊着个胳膊,只用一手拿牌,偃灵忙前忙后,帮忙出牌还端茶倒水,勤快又恳切。
晏岁眼红得差点把手上的牌给揪烂。
现在不一样了,现在他也是有偃灵的人了!
人多少都有些容易眼红的劣性,瞅见别人过得快乐,自己心也发痒起来。
晏岁主动在沙发上趴好了,美滋滋地闭上眼,觉得自家木木是全能选手,上个药一定也是轻而易举。
木木理解了主人的意图,关节灵活的手拧开药瓶盖,倒了一手药油,随后干脆利落地往晏岁背上一拍。
晏岁:“啊!!!”
手落下去的那一刻,晏岁才想起来木木现在是一具木偶,整个人从头到脚都是梆硬的。
他按上来的一刹那,晏岁觉得自己要登仙了。
“疼疼疼疼!木木停,我不要了!”
这只魅妖很有想法,耐心地活络着淤青处,声音温润认真,“不可以,疼就忍一忍,擦过药明天就好了。”
晏岁能从他的手法判断出来他当真是在帮自己拍药,如果疼的程度和康复的快速性成正比,估计他明天就能接下一个案子了。
但疼也是真的疼。
晏岁脑海中幻想出的柔弱小偃灵形象荡然无存,甚至连记忆中木木那张俊俏的脸都变得狰狞起来,开始挣扎,试图逃离木木的魔爪。
木木将他按老实了,药油一倒就拍下去,手掌拍过的地方一片片发红,效果拔群。
一边还出声安慰道:“有一点点疼,岁岁忍一下就好了,明天就能好。”
晏岁:“嗷——”
.
李星河来访的时候一打开门,便看到这幅极其诡异的画面——一具硕大的木偶将衣不蔽体的晏岁按在沙发上,晏岁啜泣着,一身泛红的伤,背上油光泛滥。
李星河:“……岁岁,就算你很寂寞,也不该对个木头人下手。”
木木把肩胛处的最后一块淤血给活络了,细心地替晏岁穿好衣服,小心翼翼问:“岁岁,药拍好了,还疼么?”
晏岁都不忍心接着嚎了,免得无意中伤到了木木的自信心。
他尽量忽略掉背后火辣得像是拖了一层皮的感觉,给小偃灵鼓励,“不疼了,木木很棒!”
木木的木偶脸看不出表情,但身后的黑猫尾巴已经愉悦地摇动起来。
李星河将手中的几份书卷递给晏岁,看了看木偶,又看看他,“这就是你和他的相处方式?我总觉得你在把他当成孩子哄。”
“对偃灵要采取感化的教育方式,偃灵出生后需要良好的引导,避免他们走入极端。偃灵说到底还是妖,不会控制自己的力量,会引来大.麻烦。”
晏岁摸摸木木的头,目光中透着慈祥与欣慰,“你现在这样,比那个动不动就亲人的魅妖登徒子乖多了,木木真棒。”
李星河皱眉:“你说什么?”
晏岁镇定无比:“没什么,你拿来的这些是什么?我看到了椿湫山庄的铭印。”
椿湫山庄的门派标识是一株巨大的椿树,根系下盘着三界,预示掌控与万物生。
“这是你的工资条和账单。今早林庄主来找你,你睡着呢,碰巧撞见了喔,她就委托给我了。”
晏岁首先打开了自己的工资条,惊喜万分:“这么快啊?我还以为得等到下个月才拨款,没想到刚上岗就发了第一笔工资……这还有奖金呢!”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