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山之外,所有人都看到了自鸿蒙之初便诞生的云气盘旋凝聚,宛如巨龙缓缓盘旋,顷刻间劈下一道白亮的玄雷。
紧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
巨大的动静立刻传遍整个望安山系,正在季山观礼的众人顿时被引起了注意。
椿湫山庄三位掌权的人都不在,本应在季山内守擂的判官也半天不见踪影,一时间,各门派的观礼宾客们不由得窃窃私语起来。
议论声很快变得越来越大,扩散至观礼楼的每一个角落,一股不安的情绪在悄悄蔓延。
林渊在观礼楼上负手而立,静静看了一会儿众人的反应,心知此刻不能生乱。
自从判官出于椿湫山庄后,大部分门派修士对晏岁的态度都是好奇兼试探有之,方才他力压一众挑战者以活得了众人的肯定,但现下若是让人知道他撂了判官这个头衔去救偃灵,只怕会引起伺谋者的行动。
林渊想了想,抬手唤来随侍的门生,说:“你进季山一趟,悄悄传信给腐生主,就说不必拖时间等判官回来,该下重手便下了罢。”
门生多少也知道些长老们的计划,闻言不由得一愣,“但若此刻腐生主将九王击败,天地卦象会昭示新判官,在场的人都会知道晏判弃权了。”
林渊摩挲着手腕上的珠串,目光冷静,片刻才道:“这不用你操心,你只需将话带到便可。”
门生是个忠心的,虽不知老师这么说是为了什么,但还是悄悄溜出观礼楼,迅速潜进季山,将老师的话带到。
季山之内,一只昳丽的彩羽妖蝶正安静伏在地上,旁边是裂开的虫壳,他明显是从壳儿里爬出来的。
腐生主的复眼闪着光,翅膀不时微微抖动,偶尔察觉到猎物有要挣脱的迹象,便抬起复足再裹一层虫丝,直将九王困成了一枚白粽子。
山外的看客以为他正在慢慢耗尽九王的力量以此获得胜利,其实他只是在等待晏岁回来而已。
门生壮着胆子上前禀了话,正提心吊胆提防这大蛾子,就听他淡淡说道:“你家老师,是何人?”
门生吓了一跳,忙低声回答:“是椿湫山庄的二长老,林渊长老。”
“……有意思。”他的剪喙开合着,漆黑的复眼里看不出情绪,“让他备好茶。”
他罢,不再理会门生,只轻轻勾动一只前足。
缠裹着九王的虫丝突然开始疯长,钻进这具鬼躯先每一个角落,汲取力量。
九王发出了骇人的啸叫,整只鬼如气球般迅速干瘪下去,收缩至最小时竟噗的一声炸裂开,成一团黑烟悠悠升至空中,飘回了鬼界。
腐生主缓缓站起身,巨大的彩蝶抖动翅膀,灵动飘逸,彩羽零星落在地面上,顷刻便生出草木鲜花。
他重新爬回了虫壳里,收起羽翼穿好虫衣,背部巨大的裂缝自动愈合,再次变回一只臃肿的大虫子。
随着最后一个挑战者被击败,判官的述职守擂也落下了帷幕。
季山之外,众观礼嘉宾完全没想到最后剩下的会是一个大妖主,皆愕然。
判官不在,意思就是判官半途弃权,将位置拱手让给了妖族
连选出来充任判官的最拔尖者都败给了妖族,便隐喻着人族已然式微,如果妖鬼二界借机联合起来攻打人界可还了得
妖鬼本就以力量为尊,这些年人族能者辈出,多少先辈修士舍生忘死,将妖鬼打服打怕了,如今的世间才不像古时候一样频遭妖鬼侵袭。
现在这突生的变故,是要出大问题的啊!
在场修士无不吓出了一身冷汗,慌忙看向立在观礼楼楼顶的娲皇石。
两名人身蛇尾的娲氏后人守护在古老的巨大彩石旁,垂眸缓色,盘尾而坐。
他们不属于三界内任何种族,只负责侍奉娲皇石,向三界生灵昭告天地卦象。
彩石的石面上浮现出淡淡金光,是天地卦象正在昭示决裁。
在场的人无不屏住了呼吸——
金光渐渐凝聚成个漂亮的金色纹饰,三尾猫妖灵动自然,与最初的卦象并无任何变化。
晏岁还是判官。
所有人瞬间都懵住了,不明白这个天地卦象是什么意思,甚至怀疑是不是坏掉了。
有人结巴道:“这,这怎么可能呢?判官已经弃权了,怎么可能还是他”
有聪明的立刻反应了过来,震惊道:“不对,判官是偃师,他的偃灵也与他算作一体,如果判官出山但偃灵还在场上,就代表着他还没弃权啊。”
没有人想到事情会如现在这般发展,许多人还没从这些巨大的信息里回过神来。
“腐生主可是妖界二主之一啊,相当于半个妖王,竟然会是判官的偃灵。”
这个判官真是深不可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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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礼楼下人声鼎沸,林渊早就猜到了会是这位一个结果,头疼地命人合上窗,自己躲进房间里去。
他挥挥手示意门生:“你去转告那些负责招待宾客的,甭管是散修还是门派掌门,一律直言判官不是想见就能见的,先奉灵矿三座,赤金万两,灵兽千匹,否则不予面见。”
门生吓了一跳,“老师,这样怕是不妥,人家会说咱们椿湫山庄摆谱儿。”
各大门派之间嘴可碎着呢。
林渊一锤他的脑袋,“让你去你就去,眼界这么低,这些事都看不出来,以后怎么接手铺子做生意”
门生哎呀一声,捂住脑袋,有些委屈道,“老师,我真的不明白啊,咱这不就是在结仇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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