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思恬，你有病吗？”文思凛忍无可忍，抓住他的头发，让他扬起头来与自己对视。
“那你要我怎么办！你说出来，只要不让我走就行…”文思恬终于崩溃地大哭，他被文思凛抓住，像受刑的囚徒一般，他等不来回答，忍着疼讨好地去蹭文思凛的腰，想渴求爱抚的幼儿，他喃喃地说，“你说过这个世界上我是最重要的，你最爱我……”
他像拿住了免死金牌，把这纯挚的童年誓言按在胸口，非要文思凛看看不可。
“我不爱你，文思恬。”文思凛眼睛死盯着他，薄薄的嘴唇吐出来的全是残忍恶毒的话，“我爱谁都不会爱你，明天就给我滚，宿舍，酒店，爱去哪去哪，有多远滚多远。”
文思恬抬起头，他头皮被扯得生疼，文思凛的眼神又冷又厉，英挺的眉毛狠狠蹙起，说出来的话像是一把开了刃的钢刀，直接捅进了文思恬的身体里。
他薄情的嘴唇甚至在微微颤抖，好像也痛狠了的样子，可他在痛什么？明明他是行凶的人。
看，哥哥其实是不想伤害他的，他是没办法了，都是因为自己得寸进尺，逼得他狠毒了起来。
他不要爱了，不赶他走就行了，他不会再这样贪得无厌了，这会让他失去仅有的东西。
房间里诡异地沉默了几秒钟。
“哥哥我错了，我再也不说了，你说什么我都照做…”文思恬强自镇定，他胡乱把头埋在文思凛的胸前蹭了蹭，像小时候一样，眼泪鼻涕全擦在他身上，“你抓得我好疼…”
他一双泪汪汪的眼睛看着文思凛，好不容易把自己解救出来，他又退得远了点，故作冷静地点点头说：“我明天就去问问，有没有人想跟我一起去海边玩，我能定多少钱的房间？”
他声音细细地颤抖，抖落了无声无息的眼泪。
文思凛一只手还保持着原状，眼前的情景就像没有出口的水池，震动一来水花四溅，可平静了之后，还是要闷死人。
只有在满溢出来时，才有从四面汩汩漫出的水流。
可这永远也排不净水池里的水。
“你随便。”他面无表情地说。
文思恬点点头，他脸上哭得乱七八糟，睫毛湿漉漉地沾成几条，可却没怎么发出声音，连抽泣的声音都压抑着，他用袖子擦擦脸，重新开始擦拭工作台。
这样就很好，他什么都照办，文思凛没继续坚持让他滚，还有机会挽回的……
他还有机会把一切掰回原点。
他忙活了半天，终于听到文思凛离开的声音，他进了浴室。
文思恬顿时虚脱般地倒下去，险险抓住桌子。
这太可怕了，文思凛凶起来他根本招架不住，连那扇紧闭的浴室门都仿佛面目狰狞了起来。
他禁止自己再去胡思乱想，文思凛不要他觊觎，他只好乖乖地表现好，还是可以重新回到原来的。
就像以往一样，他变回乖巧听话的弟弟，文思凛也一定会重新变回温柔纵容的哥哥的。
他不要文思凛再对他发怒了。
文思恬把所有的卫生都收拾了一遍，文思凛还没洗完澡。
这也太久了……
他挪到浴室门口，里面一直很安静，他甚至能听见里面隐隐约约的喘息声，他小声地叫道：“哥……你好了没？”
文思凛没回答，喘息声也陡然停止，他有些心慌，轻轻拍了下门，说：“哥哥，你没事吧？”
“没事……！你别进来！”文思凛忽然吼了一声，声音听上去咬牙切齿的。
文思恬吓得手一缩，几乎又要哭出来，文思凛到底怎么了，自己随便一个举动都能惹得他雷霆大发。
“好……我不进去……”他生怯地退到床边，不安地坐在那里。
不一会儿，文思凛便出来了，他的头发还在滴水，脸色不怎么好看的样子，气还没喘匀，好像洗澡把他累着了似的。
“哥哥……”文思恬还没说完，就被文思凛投射的巨大阴影笼住，他恐惧地扬起脸，湿着眼睛说道，“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你别骂我了……”
文思凛抿紧嘴唇，重重地吐出一口气，说道：“没事，刚才是我太凶了，不怪你。”他习惯性地伸手想去抚摸文思恬的脸颊，又停在半路，潦草地揉了揉他的头发，说，“洗澡吧，早点睡。”
说完他便转身进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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