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子摆了摆手,又懒懒的躺回石头上了,一身正正经经的军袍愣是被他别在了腰带里,晃着腿,整个一副散修野仙的吊儿郎当的做派。
“不怕不怕,小神即便是当着火神的面也是这样叫他的,他都不怪罪于我,那便算不得无礼了。是以夜神殿下定然也是不会介意的吧!”
润玉没说话,转身走了。
第二天却找了个‘军容不整’的由头将他罚了一通。
其他天将义愤填膺,他却笑嘻嘻的接受了处罚,毫无怨言,罚完之后,有事没事就到润玉面前晃悠。
一开始还是偶尔打趣,后来润玉越罚他反而越放肆了。
“诶诶,夜神殿下,你看见没,他虽然嘴上在笑,但是在对你翻白眼诶,哇……他刚刚又对你翻白眼了!哇,区区一个小将而已,真是太嚣张了,需不需要我好好替你教训他一下,套个麻袋揍他一顿!”
润玉:……
明明是在对你翻白眼,真是眼越瘸越自信吗?
“夜神殿下,你看你仙体如此纤弱,一点气势都没有,需不需要好好补补?我这有珍藏许久的风兽鞭、虎兽鞭、鸟兽鞭……总有一款适合你!”
润玉气的脸都青了,当即拍着桌子寒着脸把他打发到军营伙房去了。
“没有本神的军令,雷由不得踏出伙房一步!”
长期听闻雷由因为各种挑事于是各种被罚后的众将:……
私下里纷纷感慨,夜神殿下虽然废物了些,但是脾气还是太软,如果换做是他们被这样挑衅……
呵呵。
呵完之后,才悲哀的发现……他们打不过。
雷由虽然挑衅,但是润玉所罚他必然全然接受毫不推诿。就这样在伙房待了七日,就在伙房所有天兵们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时候,听闻主帅带了六百新兵要往迷雾森林里去探路。
雷由当即把锅一扔踩着云就慌慌忙忙的飞了出去。
当传闻中的雷由天将穿着厨兵服,袍角掖在腰带里,顶着一脸锅灰出现在众位新兵面前时,他们的表情是梦幻的。
而雷由的双眼,却像剑一样锋利,闪着明亮的锋芒。
他看着润玉,直直道:“我随你去!”
润玉眉头一皱。
雷由当即跪下抱拳慷锵道:“卑职愿为先锋,随主帅前去迷雾森林探路。”
润玉只道:“我允许你出来了吗?给我回去待着!”
雷由不动。
看着嬉皮笑脸,实则倔起来没谁拉的住。
润玉眉心一跳,上前一步,站在他身侧冷冷道:“本神去收拾烂摊子,你跟着做什么。”
顿了顿,手一挥。
伙夫雷由顿时变成了那个干净整洁、俊朗赫赫的天将雷由。
亲身感觉到了那股至阴致寒的灵力,雷由的瞳孔不禁一缩,却渐渐放下心来。
润玉去了迷雾森林,雷由也没去伙房了,而是去自行领了二十道‘戒鞭’之后便站在迷雾森林的边防处不显眼的角落里等着。
两个时辰后,迷雾森林里的八千具无头兽面军的尸体,让天、魔两界兵将再不敢小看这个夜神大殿。
而自那日后,润玉威信一立,雷由再也没有放肆过了。三年间看似天军步步为营,实则也有数不清的很难令人察觉的暗流汹涌,而其中很多一部分艰险困难的战役都是雷由将胜利带了回来。
他出战,他胜归。他成了润玉手中的一把刀,君所指,吾所向。
润玉还记得雷谷之战前夕。
雷由一个人悄摸摸凑到军帐里,俊朗的脸上仍是挂着一抹怎么看怎么不正经的笑容。他请缨道:“让我去雷谷吧,一线峡让琼瑛带着兵去就好了。”
润玉埋首书案,头也没抬道:“怎么,日日兵戈铁马的,让你轻松一回倒还不乐意了。”
“你还真说对了,我就是天生的劳碌命,闲不得。所以这次还是让我去吧,大殿、统帅、夜神……换我去吧!”
润玉手上的事情多得很,百忙之中仍是抽出空来瞪了他一眼,又气又是无奈:“你把军令当成什么了?现在各方已经部署下去了,临阵换将成何体统?”
雷由鼓着一张脸。
润玉失笑,语气不自觉的柔了几分,声音像冰泉缓缓淌过草地。
“再说了,你弟弟不是一个月前才入的军营吗?这可是他的初战,这段时间我倒是见你愁的很,此刻你倒是放心得下不亲自领着?”
雷由讪讪道:“哪有愁,只不过那小子又爱哭又怂,我怕他一边杀敌一边掉泪滴子。若真是那样,即便是别人不知道他是我弟弟,我脸上也臊得慌啊……真不知道父君怎么会把他也送到军营里来,莫非,是要和母妃造三弟或者是三妹了?”
好好的话题只要一从雷由嘴里说出来,不过三句准能跑偏。
原本就忙得很了还来搅局,重新埋首书案对着各兵府军机奏报进行批复的润玉下了军令,让雷由‘有事闭嘴无事就滚’。
雷由很听话的滚了,滚到账门口,忽然顿了顿道:“夜神殿下……”
“还有何事?”
雷由支支吾吾了半晌道,此战过后,能否拨冗分他两个时辰,他想带他去个地方。
润玉以为与战事有关,可能是何紧要地形。只是现在他实在事无暇分身,便应道:“别说两个时辰,一整天都可以。”
如果那一刻润玉不是专心军务,或者他抬头了,便会发现脸皮向来比城墙还厚的雷由天将竟然红了一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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