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杰随手取了一个盆，从桶里轻轻一捞，就捞了满满一盆球，与手机一同放在了球网旁，这才转头去调整击球网。
“半盆正手两点，半盆反手，然后转推侧扑”徐杰把球拍放一边，又另外拿了一个略显破旧的球拍，左手放在球盆里，在网侧站定。
徐杰发球的速度很快，两点隔的也相对较远，几乎就是压着边线和中线发的。
一开始程悦有些跟不上节奏，尤其是在打了压着边线的球之后回中线的时候，常常因为回位不及时而打到怀里。
“宝贝儿！”徐杰的动作停了下来，表情略有些无奈，“咱稍微卖力点成吗？既然要干就别想着省体力，你这样连个响都听不到，未免太没劲了些。”
陈成：“……”
宋衍：“……”
程悦愣了一会儿，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徐杰这是在说自己打球质量不高，可他转头看一旁抱着肚子笑成一团的陈成和宋衍略感不解。
“操啊！”宋衍已经笑地连气都喘不上来，“徐哥，牛逼，牛逼，妈的！牛逼还是你牛逼！”
“他们……”程悦皱了皱眉，直觉告诉自己错过了什么，但他想了好半天也没想清楚自己究竟错过了什么，而且徐杰的球已经送到他的手边打断了他的思路。
“高姐”何琪回头看了一眼在地上笑地上气不接下气的陈成和宋衍，没忍住开口问了高凌一嘴，“陈成哥和衍衍哥这是笑什么呢？”
高凌轻轻眨了眨眼睛，叹了口气，“好好打球。”
“哦”
“步伐！快！”
“转腰！发力！”
……
这还只是基本功，打到中后期的时候程悦都感到了酸胀，他不太敢想象等会儿打推侧扑甚至是拉球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
徐杰他们的打球标准和以前他接触的都不一样，对球的速度和力度要求更高，自然的，对体力的消耗就跟着大幅度的提升，才打完一盆，胳膊就酸胀的有些抬不起来。
“会发多球吗？”徐杰将球拍扔进球盆，伸手去拿自己的球拍。
少年的年龄不大，眸子却黑的发沉，一只手插在裤兜，一侧的运动上衣微微上撩，挂在腰部，露出一点点肉色。
程悦抿了抿唇，轻轻地摇了摇头。
徐杰轻轻地啧了一下，“那你先捡球”转头又对高凌招手，“高姐！给我发一盆球。”说着将击球网又往后挪了挪。
高凌轻轻地翻了个白眼，把位置留给了捡球的崔玲。
徐杰打的也是两点。
虽然看起来更轻松，但质量却较程悦更高些，每一下都能听到球撞击在球拍上时发出的清脆响声。
可能是受打法的影响，徐杰的球弧线很低，几乎就是擦着球网飞过去的，球速很快，力度也不小，单是站在一侧就能感受到球飞行时带起的风，落在击球网上的时候却会发出“呲呲”的声响，被挡回来了也会在旋转的作用下小范围的向前冲撞一下。
多球很费体力，这点是大家公认的。
再加上正处于盛夏，这不过才一盆球，徐杰的上衣已经整个被汗浸湿，人也略有些喘。
“等等还要麻烦高姐了”徐杰说着伸手去拿搭在挡板上的汗巾。
那是一条深蓝色的汗巾，上面印着两个大小不一的白色椭圆，最下面印着一排白色的字体：Butterfly
高凌面露嫌弃，“你就不能教会悦悦？反正又不难。”
程悦：“？？？”
徐杰将汗巾搭在头上，胡乱揉搓了两下，原本根根分明的头发，瞬间清爽不少，额角的汗液也基本消失，“太麻烦了，先把这半个月熬过去再说”。
高凌点头，心下了然。
虽说发多球挺简单的，但也确实没必要和比赛抢时间，他们现在连练发球的时间都不够。
徐杰随手将汗巾搭在肩上，拧开手边的水瓶，转头去看程悦。
却发现那孩子正怔怔地盯着自己。
夏天本就热，再加上刚刚又做了那么剧烈的活动，这会儿程悦的身上也满是汗，但他却没有汗巾，每次一用胳膊擦完后，汗液就又会顺着额角重新滑落下来，流的满脸都是，有些汗珠还会流到眼睛里，刺激的一侧眼睛都有些睁不开。
徐杰微微眯了眯眼睛，低头看了一眼挂在自己肩上的汗巾，捏在汗巾上的手微微紧了一下，一用力便取了下来。
.
击球网下开了个小口，程悦这会儿正在把球往盆里装，突然，光线一暗，他一抬头就见一条深蓝色的汗巾盖了下来，正好落在他的头顶。
汗巾才被清洗过，散发着浓重的香味，和少年身上的味道混合在一起，轻轻的将陈悦包裹在其中。
程悦微怔，一抬头就对上了徐杰那双很沉的眼睛。
徐杰晃着手里的水瓶，轻轻地碰了碰程悦的额角，“没有新的了，先凑合着用，新人！下次记得带一条汗巾，用手是擦不干净的”
程悦的唇不自觉地抿紧，唇角略微向下，好半天才从嘴边蹦出了几个一点都不连贯的字，“其实……我……”
程悦性子腼腆，他说这几个字的时候声音也很小，目光紧紧地盯着地面，等察觉的时候，面前已经多了一瓶水。
正是之前被徐杰打开还没来及的喝的那瓶，而徐杰已经走开了。
“哎！孙子！”徐杰伸腿在宋衍的屁股上踢了一脚，宋衍“嗷”一嗓子，喝进去的水洒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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