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宁吃完盒饭，又等了一会儿，许云才叫他去补妆。等他收拾好出来，诸贺换好衣服，刚站在化妆间门口。
郁宁的视线毫无防备地撞进诸贺的眼睛里，他呼吸一滞，下意识地退了半步。
诸贺扫了他一眼，转头率先走过去。
旁边的小余长呼一口气，脱口而出：“卧槽帅炸了！诸贺这也太帅了吧？我刚刚真体会到小鹿乱蹦是什么感觉了……”他比了个心放到左胸。
郁宁侧过头诡异地看着他。
小余忽然反应过来，连连摆手：“你千万别误会！”
“嗯。”郁宁吐出一个单字，嘴角还含着笑。
小余急道：“我就是觉得诸贺这装扮很帅，大家都看傻了又不是我一个人。”他忽然理直气壮地问郁宁，“你刚才难道没有被他帅到？”
郁宁微微心虚，却镇定地说：“没有啊。”
小余盯着他的脸看了半天，最后挫败道：“那也正常，你和诸贺谁帅还说不定呢。”
诸贺在无影灯下站定，隔着人群，遥遥看向郁宁。郁宁眼神一飘，用拳头堵着嘴巴轻咳一声，然后叫小余陪他过去。
“哦哦。”小余替他拿着水，纸巾，手机，站到摄影场地旁边。郁宁深吸一口气，终于举步走到诸贺身边。
摄影师从镜头里看两个人，似乎总算来了灵感，于是开始下口令：“郁老师靠右边一点，左手手臂高一点……”
郁宁干巴巴按指挥调整动作。
但摄影师还是不满意，忽地走到两人面前，抬手轻扶着郁宁的头，给他调整了一个角度——正是官方公布过的，这两个英雄携手图的姿势。
郁宁心中顿时觉得不妙。
果然下一刻，摄影师就把他的右手放进了诸贺的左手。
在大脑还未来得及反应之前，郁宁嗖地抽回了手，摄影师手中一空，脸上一懵。
只听诸贺在一旁说：“这就不必了吧，我们是来拍海报的，不是COSPLAY。”
诸贺冷着脸的时候，显得脾气很不好，一看就不好惹那种。摄影师被他一吓，直接退回去，重新琢磨两个人的姿势和动作。
郁宁轻轻舒一口气。
忽地，旁边的人小声说：“你很怕我？”
这句声音很低，从诸贺口中说出，再钻进郁宁耳朵，不会有第三个人听见。
郁宁耳朵发痒，很想上手揉一揉。可他丝毫没有表现出来，连说话语气都一如既往地客气有礼：“没有啊，诸老师误会了吧。”
诸贺没再吭声。
接下来的拍摄很顺利，摄影师不再挑三拣四，也没有中途要求休息，他一口气拍完这一组。郁宁看他这堪称前倨后恭的姿态，免不了怀疑他之前非说一个人没法拍，是故意矫情。于是出声问他：“这组能不能拍单人镜头？”
摄影师大功告成，危机意识都松懈了许多，此刻正在甩胳膊伸腰放松。他闻言动作都没停，直接说：“这组拍双人就够了，单人没法……拍。”
说到最后一个字时，摄影师正好转头看向郁宁，却偏偏和诸贺的视线撞上。
摄影师一愣，在大脑意识到不妥之前，身体已猛然绷紧。紧跟着他就听见诸贺说：“单人不能拍？那我换个能拍的摄影师过来。”
郁宁：“……”
摄影师：“……要不我再试试？”
这一试，突然“又”能拍了。诸贺让开位置，叫许云来给郁宁补妆，然后就站在旁边等郁宁拍单人照。
摄影师盯着换人的高压，居然在二十分钟内完成了郁宁单人拍摄。他似乎很满意自己的速度，兴致勃勃把半成品导出来给郁宁看。如此这般之后，他才讨好地问诸贺：“诸老师，您看还需要换摄影师吗？”
“暂时不用。”诸贺半句话都不肯多说，扭头就往休息间走。
他的助理孙呈猛地想起来：“贺哥还没吃午饭！”
……
摄影棚里的一切和郁宁没太大关系。
他今天的拍摄彻底结束了，先是换掉衣服和身上的饰物，闭上眼等小余帮他卸完妆。搞定一切回到车里时，郁宁一副昏昏沉沉，将睡未睡的样子。今天起得早，拍摄又累，一放松他整个人都垮了。
李元白见他硬撑着不肯睡过去，只得说：“今天没其他安排，你睡一会儿。到家我叫你。”
下一秒，郁宁的意识就抽离了。
在彻底黑睡之前，他似乎听见小余和李元白在说诸贺，可惜他只听到一个名字。小余到底和李元白在说诸贺什么？郁宁睡着了也不安心，恍惚间竟做了一个和诸贺有关的梦。
梦里诸贺逆着光，脸上表情看不清楚。郁宁刚想说什么，就听见诸贺问他：“你怕我什么？”
他忽地惊醒，坐直身体观察四周。还在车上，车停在路边，不远处就是他居住小区的大门。
小余随口问：“你醒了？”
郁宁懵懂地转头，李元白早不知去向，只有小余戴着耳机在打手游。
“怎么不叫我？”郁宁压了压太阳穴，莫名觉得气闷。
小余解释说：“李哥说你这两天很辛苦，让你多睡一会儿……你也没睡多久，李哥才下车五分钟。”
郁宁嗯了一声，推开车门：“我回去了。”
小余慢了两秒，急忙追下车，把男士挎包递给他，“手机钱包都在这儿呢，你带着。”
郁宁接过来，挂在胳膊上晃了晃，又听见小余说：“我明天过来当陪练，给你带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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