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了冷风又冻了一宿，第二天林疏就感觉头痛欲裂，鼻子也塞住了，整个人像是被灌了铅一样沉重得起不了床，他昼夜不分昏昏沉沉睡了一整天，直到隐约听见门铃响了好几遍都没反应过来此时是什么时间。
他本来不想管，奈何门铃响个没完，只得忍着头晕爬起来去开门，看见夏之站在门口的一瞬间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夏之见他还穿着灰色的条纹睡衣，头发乱糟糟堆在脑袋上，呆呆地盯着自己，也愣了一下：“林疏，还没起床吗？”
林疏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睡过了一整个周六，现在已经是周日早上家教的时间了，脑子里晕乎乎地懊恼居然睡了这么久，摇摇晃晃转身要去洗漱：“老师你先坐会儿，我马上就好……”
“你等等。”夏之见他状态不对，脸色发红，伸手拉住他。滚烫的体温隔着睡衣传到夏之的手心里，没由来的让他心揪了一下。
“你是不是在发烧？”夏之伸手去探林疏的额头。林疏还没反应过来，只见夏之走到他面前，微凉的手背贴上他的额头，距离太近了，他一动不敢动，呼吸都快屏住。
“好烫啊。”夏之松开手，忧心忡忡，“你在发烧。今天不上课了，我们现在去医院。”
“不要！”听见“不上课”三个字林疏终于有了反应，用力摇头：“不去医院，我没事！”
夏之眉头蹙起来：“不要任性。是什么时候开始不舒服的？”还好他今天来了，林疏一个人在家里生病了也没人知道，若是出了什么事……
林疏在家除了睡还是睡，哪记得是什么时候开始不舒服的，只抓着夏之的手臂嘟哝不去医院。
夏之无法，只得顺着他的意思，“好好好，那就不去了，家里有体温计和药吗？”
夏之按照林疏的指示从柜子翻出来一个医药箱，里面只有一卷纱布，半瓶碘酒和半盒感冒药，他拿起感冒药仔细看了看，不出所料已经过期了。
林疏乖乖站在他旁边，打了个喷嚏，单薄的睡衣皱巴巴贴在身上，看起来有点可怜。
“穿这么少难怪要着凉，别站这儿了。”夏之看不下去，把林疏推进卧室。他来过林疏住的地方很多次，这还是第一次进林疏的房间，椅子上堆的全是衣服，拖鞋东一只西一只掉在床边，浴巾揉成一团扔在桌子上——也是第一次看到林疏住的地方有这么乱的时候。
他盯着林疏躺回床上盖好被子，要转身的时候被林疏拉住了手：“夏老师，你要回去了吗？”
林疏精神不济地看着他，拉着他手腕的手没有什么力气，却发着烫，温度仿佛沿着手腕传导到他心里，烫得他心软了又软，轻轻把手抽出来。
“不回去，我去买点药，马上就回来，你好好休息。”
“哦。”林疏像是安心了一点，把手缩回被子里。夏之走到门口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又折了回来：“你吃东西了吗？”
林疏茫然地摇摇头。夏之想起自己来的时候他刚睡醒的样子，觉得自己问了一个傻问题。
“昨天呢？昨天好好吃饭了吗？”
“昨天……好像……睡了一天……”看着夏之愈发严肃的神情，林疏心虚起来，声音越说越小。
夏之叹了口气，“你这个孩子……”
他伸出手想摸摸林疏乱蓬蓬的头发，伸到一半觉得不太合适，又收回了手。
“再休息一会儿吧，我马上就回来。”夏之只当没注意到林疏眼巴巴地望着他，轻手轻脚带上门出去了。
林疏却睡不安稳了，满脑子都是夏之缩回去的手。他本来头就昏昏沉沉，半梦半醒间看见夏之不仅收回了伸向他的手，还转身就走，无论怎么追都追不上。
他想叫夏之等等他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夏之越走越远，心急如焚之时有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突然贴上他的脸，林疏猛地惊醒了。
夏之的一只手被他死死抓住，手里还拿着一块湿毛巾，两人四目相对。夏之显然也没想到他会突然醒，有点尴尬，解释道：“……我看你满头大汗，怕你难受……正好你醒了，”他把毛巾塞进林疏手里，“自己擦擦，先起来量一**温。”
林疏坐起身胡乱擦了两把脸，随手把毛巾放在床头柜上，夏之拿走毛巾又递给他一支体温计叫他夹好。林疏把体温计塞进衣服里，规规矩矩坐在床上，看夏之把毛巾拿进卫生间冲洗，又从客厅提了一个袋子进来放在桌子上，顺手把扔在桌子上的浴巾拿起来挂好，然后把塑料袋里的餐盒一个一个拿出来摆在桌上。
“时间差不多了，看一**温计。”林疏原本坐在床上看得出神，经夏之提醒这才回神，把体温计取出来对着光线看，“三十八度三。”
夏之接过来又看了一遍，眉心微微蹙起来。“先吃点东西垫一垫把药吃了，如果等一等还降不下去，我们就去医院。”
他把两个餐盒端过来放在床头柜上。“路上就这一家早餐铺开着，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随便点了，你先将就吃一些，小心烫。”
两个餐盒还冒着热气，几乎能想象出夏之买好以后匆忙赶回来的样子，林疏心头一热：“谢谢。”他把其中一个盒子捧在手里，盖子掀开，肉粥的香味在腾腾热气中升起来。他用勺子搅了一搅，手突然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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