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的把你放在心上了——
明明邢毅的喜欢和爱都快要破体而出，可当时的桑谨却没能懂，直到很久之后，他亲手将自己从邢毅的心里剖出来。
直到那个时候，他才真正明白自己的心，他根本没有解脱，反而是将自己逼上了一条难以回头的绝路。
桑谨坐在床上，晃了晃昏沉的脑袋，掐断了萦绕着邢毅的思索，思维一顿，转而抬头看着维尔德，问道：“我让你找的那个人找到了吗？”
维尔德低着头，开口道：“人是找到了……但他死了。”
桑谨怔愣住，慢慢地重复了一句：“死了？”
维尔德自觉办事不利，不敢看桑谨的表情：“那人是一个普通的Beta，被买进黑市里做性nu，前几天试图逃出黑市的时候被打死了。”
桑谨表情冷硬起来，面带戾气，他想起那个满身伤痕被关在笼子里的男孩，顿时卸了力气，他只是觉得可笑，端坐着久久才低声说了一句：“是我的错，我不该救他的……不给他希望或许他就不会死。”
桑谨自嘲地轻笑了一下，疲惫地挥了挥手让维尔德先退下。
维尔德将水杯留在床头，恭敬温顺地退下，临走到了门口时他轻轻带了一句：“将军，还有件事要禀告，莱诺殿下回来了，是方医生将他送回来的。”
桑谨紧接着问道：“他没事吧？”
维尔德点点头：“殿下没有大碍，伤口已经处理过，方医生非常专业，殿下现在已经睡下了，您不必过分担心。”
桑谨松了口气：“等他醒了记得叫我。”
维尔德轻轻合上门：“会的，您好好休息。”
门被关上，桑谨默默靠着床头，眼神失焦定定地盯着一处，目光所及之处似能洞察一切。
他看到空气中阳光下旋转飘荡的尘埃，来来回回起伏不定着，像是他此刻并不安宁的心。
他不停来回摩挲着自己的腕骨和手背，那里明明没有任何伤口，他却咬着嘴唇痛得直嘶气，像蜷起的小兽在哀鸣。
伤痕可以去除，可留下的痛感却仍旧刻骨铭心，他甚至回忆得起那疤痕蜿蜒而过的纹路。
那是一个曾经烙进皮肉里的痕迹——罪恶的蛇正死死缠着一枝含苞欲放的玫瑰。
和那个男孩手臂上的纹身一模一样。
他自己有，哥哥也有。
希望还未降临，黑暗便已遮天蔽日。
桑谨沉默着拿出光脑，从通讯列表底层找到一个代号叫做战神的匿名用户，神情凝重，按下了发送键。
——锁定目标，十三区，江铮。
·
“嘶——疼疼疼，你他妈能不能轻点！”
“疼死活该。”方晨将挑出来的玻璃碎片咣当一声丢进托盘里，手里的镊子又往伤口深处探了探找其他的碎片。
邢毅双手吊着被绑在床头，那钻进骨头里的疼让他想一脚把方晨踹开。
方晨没好气地冲着他来了句：“忍着别动。”
邢毅这前半生顺风顺水一路混到上将，连打仗都没有受过什么伤，这回却抽疯近乎自残性地把自己搞成这样。
方晨一想起他受伤的原因，就气不打一处来，那种邢毅总有一天要毁在那个Beta手里的惶恐感越来越强烈。
“邢毅，你是不是脑子有病？你到底在想什么？”
邢毅抽了一口冷气：“我要不这样，失控了会伤到小谨的。”
方晨指着他的脑袋喷：“小谨小谨，我就想不通了，他到底给你灌什么迷魂汤了？”
邢毅挣扎着辩驳：“我……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方晨简直要笑出声了，淡定地手抖戳得邢毅脸一白直接疼到失声。
方晨丝毫没有诚意地道歉：“抱歉，不是故意的。”
邢毅抽搐着满嘴的脏话被卡在嗓子眼里：“我…*……你……”
方晨：“不约，谢谢。”
方晨不再跟他贫，动作利索地替他处理好伤口，又伸手去摸邢毅脖子后的腺体。
腺体是身体上最脆弱的部位，但凭着两人从小一起比雕的交情，说什么邢毅也得乖乖让他碰。
方晨摸了一圈，皱皱眉，询问着：“我给你的**抑制剂你用了多少了？”
邢毅回答得毫不迟疑：“就那一小盒，早就用完了啊。”
方晨先是卡壳，继而开始狂轰滥炸：“用完了？……你知道那是多大的剂量吗？你以为自己是打桩机托生的？一天二十四小时上床不用抑制剂还停不下来了？”
邢毅欲言又止，他觉得要是现在告诉方晨自己其实根本没有睡到桑谨，连做打桩机的机会都没有……可能方晨真的会炸。
方晨现在是完全判断出邢毅意外失控的原因了，铁板钉钉就是一条，滥用抑制药物。
邢毅前二十几年过的一直是几乎禁欲的生活，从来没用过这一类药物，近期却在短时间内频繁使用，身体还没有建立耐受性，信息素自然会紊乱。
方晨气他不争气，拍拍他的脸：“您老就在这隔离室里被捆着多呆几天吧，这一时半会儿也稳定不下来，正好多克制克制，省得精尽人亡。”
邢毅老脸一红，骂道：“你才是别死在床上！老子可不去给你收尸，没眼看！”
谁知方晨一反常态没张嘴反驳，倒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是得注意了，这回儿差点儿玩脱……”
性生活名存实亡的邢毅：“……”
猛然想起正事儿的邢毅急急地问他：“小谨他们家的那个小孩儿你给人安全送回来来了没？……说起来你怎么莫名其妙也插手这事了？”
方晨自知理亏，心虚地摸了摸鼻子，避重就轻地回道：“在医院见过那个小甜心一次，知道是桑谨的人，我去十三区玩，看你的面子顺手就救下来了而已。”
邢毅一眯眼，嫌弃道：“小甜心……你叫得真恶心。”
方晨食髓知味地回想着，眉眼都舒展着笑意：“你不知道，他可是真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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