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飞把花篮放在床头,这一夜他都没睡,开心。何家明真的会为了他的一句话,就亲手采玫瑰,这是不是说何家明还是有点在意他的?在意就在意,我高兴个屁啊?!莫飞用被子蒙住头,笑出了声。
第二天一早,莫飞就去了店里,把一百朵玫瑰做成了花饼。他做了一整天,揉面揉得胳膊都酸了,还手工在花饼上雕刻了爱心。莫飞尝了一个,好甜啊!傍晚他把一大盒花饼放进包里,准备拿回去让何家明和苑心也吃。
一回到家里,屋里黑黑的,莫飞打开灯,吓了一跳,苑心晕倒在客厅地上。
“苑心!苑心!”莫飞包都没放下就跑过去,扶着腰艰难的蹲下去,摸了摸苑心的额头,好烫啊!
莫飞想把苑心扶起来,可是苑心再瘦小也是个成年男人,他自己现在的身体是有些吃力。莫飞托着苑心的腋下,想把他提起来,放在沙发上,还没站起来,就身体一歪,坐在了地上,苑心压在了他的肚子上。
这时何家明下班回来了。
“小心!怎么了!”何家明一个箭步冲过来,紧张的把苑心抱在怀里。
“他发烧了,晕倒了。”莫飞一边解释着,一边暗暗的捂着自己的肚子。
“你干什么去了!不是让你照顾好他吗?!”
“我……我去了下店里。”
“要去这么久?!不是给你卡了吗?!你缺钱吗?每天都在搞什么!”何家明抱起苑心下楼去了。
莫飞坐在地上,半天起不来,小腹坠痛,内裤有些濡湿……不好!他扶着茶几,挣扎着爬起来,跌跌撞撞下楼,拦了一辆出租车,来到最近的一家医院。
到了医院,莫飞疼得腰都直不起来了,他扑在导医台,还没说话,就瘫在地上。
“先生!您哪里不舒服?!”值班护士赶紧过来问。
“呃……”莫飞蜷缩着身子,闭着眼睛,不停的哼哼。
“先生……先生!”护士看到了莫飞腿上的血,赶紧给他送去了急诊。
到了半夜,莫飞醒来,发现自己正在输液。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进来,带着眼镜,文质彬彬的。
“我叫安书,是今晚的值班医生。”
“哦。我的孩子怎么样了?!”莫飞坐起来,抓住医生的衣摆。
“暂时保住了。”
“那就好,谢谢。”莫飞虚弱的躺下。
“你家人呢?怎么没人护理你?”
“他……”莫飞不知道何家明算不算家人,“他加班,他不知道。”
安书的眼中顿时有几分同情,他把检查报告拿过来,“你有心脏病。”
“我知道。”
“胎儿快五个月了,我的建议是终止妊娠。”
“你们怎么都这么烦啊?!为什么一个个的都不让我要他?!”莫飞对着安书大吼,然后他捂着脸哭了。他一直想安慰自己,情况没有那么糟,可是为什么每次来医院,医生都是没一句好话,让他越来越没底。
“对不起。”安书递过来一包纸巾。
莫飞擦了擦眼泪鼻涕,安书竟然把他的鼻涕纸接了过去,丢在门口的垃圾桶里。莫飞有点不好意思,“对不起,我刚才……我这人脾气不好……”
“我理解。”安书点点头,“作为医生,我当然希望你先考虑自己的生命。但是,我还是会尊重你自己的意愿,也会做最大的努力帮你。”
“谢谢!”
“你现在需要住院观察……”
“不不不,我不住院!”莫飞心想,如果住院,何家明一定会知道实情,万一让他不要孩子了,那可怎么办?何家明可不像安医生这么温柔,他一向都不好说话。
“那……”
“我每天来门诊打针保胎。”
“好吧。你要注意休息,不能再有外力撞击。”
“嗯。”莫飞突然想到什么,“我的包呢?”
“在这里。我给你放在柜子里了。医院人很多,注意保管好。”安书的笑容让莫飞很有安全感。
莫飞打开包,拿出一块花饼,“这个……送你吃……”
“谢谢!”安书接过花饼,就出去了。
天亮的时候,莫飞输完了最后一瓶水,冰凉的液体流进血管,再加上已经过了中秋,早晚又有些凉意,他有点发抖。
安书走进来,“如果不住院,你现在可以回去了。”他看了看门口,“怎么?你家人还没来吗?”
莫飞摇摇头。
“我正好下晚班了,我送你吧。”
“不用!怎么好意思麻烦你?”
“不麻烦,我的车就在医院门口。走吧。”
“那谢谢了。”莫飞不再推辞,他现在的确全身无力,还真不确定自己一个人能不能回去。
走出医院大厅,安书把自己的风衣裹在莫飞身上。
“不不不,不用……”莫飞红着脸,连忙不要。
“早上风大。别着凉了,对孩子不好。”
听安书这么说,莫飞便拉紧了风衣,“谢谢!”
“别客气,昨天的花饼很好吃。”安书的笑容像朝阳一样柔和。
再说苑心,到了医院,打了针,等天亮的时候,终于退烧了。何家明把苑心送回来,抱到床上,盖了被子,让他睡好,再看看莫飞房间,门关着。
“莫飞。”何家明在门口叫了一声,没人应答。这么大脾气呢,何家明推门进去,床上被子乱七八糟,却没有人。
“从来不叠被子!”何家明想莫飞可能又去店里了,就帮他把被子叠好,然后下楼准备去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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