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念迟咬牙深吸了一口气，静默了很久才平静下来。
这一桩案子，牵扯出的人情世故都太过残忍。世人最恐父不父妻不妻子不子，但柳夫人就偏偏太想做一个母亲，而这个侍人又太把自己钉死在仆人的位置上，一个赶着要做，一个有心阻止却做不出动作，白白送了一条人命。
“且不说这个。”她冷着声音又说：“我听说你们府上，前阵子在海边没了个人？”
“柳承靖”出事那天，就是为了替这个死在海边的侍人讨个公道。而这个侍人的死法，和近日那些枯尸一样。
侍人带着鼻音答道：“是、是的，已经送到义庄葬了。”
“他生前，离开过柳府吗？”
“有的。他家里有位年过六十身患重病的老母亲，眼看就熬不过今年了。半个月前他去镇西一座神庙上了香，回来后他的母亲奇迹般地能下地了，大家都为他高兴。只可惜还没快活几天，人就没了。”
镇西神庙，不就是燕生提起过的那座新建的神庙？燕生说，在那里用血肉作为贡品，可以换神明一个愿望。
照这样说，这个人也是用胸口的血肉，向神庙许了一个愿望。不出意料的话，他的愿望就是希望老母亲能好起来。愿望实现后，人就没了。
这到底是一个巧合，还是共性中的一个个体？其他枯尸，是否也是在神庙实现他们的愿望之后，被抽｜干精血而死？
“柳公子生前去过神庙吗？”
“公子并没有去过。”
白念迟想了想，又问了几个问题，不过侍人的回答价值不大，没有更多有用的信息了。
不过至少能确定一点，对“柳承靖”动手的另有其人，而其他枯尸，大概率和那个镇西神庙有关。
“柳夫人和小公子都是可怜人。”白念迟说，“好生葬了吧。”
“鬼差大人，我想等到清明节后再葬。”侍人以商量的口气说，生怕她动了怒，“夫人说，清明节那日，她想回来看看。”
且不说回不回得来，就算冲破鬼门回来了，她也看不到复活后的柳承靖，到时候懊悔痛苦，何必呢。
二人走时，白念迟深深地望了那侍人一眼，道：“随便你吧。”
从柳府出来，趁着封尉还没有松开喉间的手，白念迟搭话道：“这侍女胆子倒大，骗她说是鬼差，竟然一点也不害怕。不过说来真是让人生气，柳夫人一时愚昧，那侍女知道她会自寻短见，竟然不知道多盯着些，刀子也不敢夺。这要是我，一脚踢昏过去，省得她嚷着要死。”
封尉没搭腔，静静听着。
抱怨了一阵，白念迟揪着他的袖子问：“后日清明，我想去看看猫娘亲，顺道看看镇西神庙供的是什么破烂神。你……一起吗？”
封尉开口前，她其实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不曾想他顿了两息，应了句“好”。
惊喜之余，她还不忘拍马屁：“你真是个好人。”
“……”
“以后我就在燕生面前炫耀，说我上坟有神仙作陪，他肯定又要跪下来膜拜我哈哈哈哈！”
“……”
“我跟你说，镇西那边有一片特别好看的紫竹林，我娘亲就在那生的我。你想那风吹过来簌簌响的，好看得紧。”
封尉默默松开了抵在她喉间的手。
“还有啊，我喵嗷……喵喵喵？！”白念迟试了半天嗓，发现封尉收回了手，她又只能说猫语了。
这算什么意思？嫌她吵吗？
可恶，她明明是在分享乐事好不好？
白猫非常不高兴，背对着封尉做了个鬼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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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念：对方不想和我说话并禁言了我，我反手就是一个鬼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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