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早樱谢了一批,晚樱又开起来了。
粉嫩的花瓣在枝桠上小心地探了个头,蹭着春天最后的一米阳光挣扎着怒放。春季雨水多,每一片叶都吸满了水分,莹润可爱。
拎着东西从超市回来,走进楼道口才发现落了满肩的樱。白玉堂放下手里的袋子,伸手拍拍,扑簌簌抖了一地的花。明明昨天还在冒芽,没想到一夜之间竟繁花满枝。
回家把冰箱码的满满的,刚洗了手准备做饭,白玉堂突然觉得索然无味了起来。一个人买菜,一个人做饭,公式化地发个朋友圈,最后再一个人面对一堆脏碗筷,日复一日地装幸福感满满的单身汉,这样的日子总该要到头。
再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下地下车库发动了车。
“展律,在哪呢?”这段之间两人关系缓和不少,白玉堂熟稔地拨了号,一接通白玉堂就调侃道。
蓝牙耳机那头传来某只猫懒洋洋的哼哼:“律所,赶文件呢。”
“哟,展律这么认真呢。”白玉堂调笑着,“注意休息啊,反正到了庭上五爷也会给你好看的。”说的是下一个案子,正好他和展昭对上了。
那边噼里啪啦敲键盘的声音突然佷刻意地响了起来:“切!话别说的太早,白检能不能跟我上同一个庭还另说呢。”展昭顿了顿,又犹豫道,“哎,你说人会不会真申请回避啊,我俩这关系……”
“嗯?我俩啥关系?”
“展律,照目前形势来看,你单身、我也单身。”白玉堂声音里憋着笑,“你倒说说咱俩现在算什么关系啊?”
“你!”展昭很是懊恼,又给自己挖了个坑。
“哎,不逗你了。”白玉堂扯回正题,“来我这吃顿晚饭吧?”
那头展昭翻个白眼:“滚!忙着呢,没工夫。你单身汉自己吃吧。”
展小猫嘴上抵触的很,白五爷往转去律所的路口打着方向盘的手倒是干脆利落。
律所离他们原来的家挺远,在靠CBD的区域。当年他们买房的时候展昭还在大学任教,检察院和金陵大学都在城市边缘的地方,现在看来这个房子也住不了太久了。
五爷算盘打得啪啪响,早晚得把这只猫拐回来,再搬个新的家,他们谁也别想再走了。
天公不作美,好不容易准备把车开进律所的地下车库,外头就一阵强光闪过,紧接着浑厚的雷声滚过——“轰”,瓢泼暴雨。
白玉堂登时心里就“咯噔”一下,暗叫不妙。这猫太胆小,最怕雷暴天,这天气放他一个人待在律所是绝对不敢回去的。五爷拍拍胸脯:幸好他赶来了,反正这猫自己也走不掉,不如五爷来揣回家。
十八楼的电梯门一开,白玉堂就兴致勃勃地冲出来,目标是——展小猫!
展昭办公室的门没锁上,虚掩了一条缝,一看就是给别人留的。
白五爷蹑手蹑脚地把门缝儿推大了点,虚虚瞄着里边。这一眼可就不得了,他也不顾原先计划的搞惊喜了:那猫一直趴在办公桌上,脑袋埋在臂弯里,只冒了个头发尖儿,教五爷好生担心。
赶忙走近了一瞧,原来只是睡着了。眼皮阖的紧实,五官全部放松下来,甚至嘴巴张开了一条小缝,微微呼着气儿。疾风骤雨还在拍打着窗户,展昭却睡得酣甜。
白玉堂拿过桌上的鼠标,替展昭给还没写完的文件摁了个保存。
雷暴没吓着这猫,白五爷道是虚惊一场。可是连雷暴都没把这猫给吵醒,看这猫眼圈乌黑的不像话,恐怕这段时间累的够呛,白五爷又忍不住心疼起来。
唉,你这猫。白玉堂无奈地想着,总是这么拼,五爷都想给你放放水了。
不过其实还挺不公平的吧。他又矛盾地抿唇一笑,傻猫努力这么久,不就是为的如今的成就。罢了,还是不点破,该分的高下还是不能落。
本来想把展昭叫醒来的,临上手了白玉堂又反悔了。
强壮的双臂从展昭的腋下穿到身前,一用劲,白玉堂就把展昭给拎了起来了。这一下他又皱眉了,展昭不知什么时候又瘦了这么多。
唉。白玉堂默默叹口气,直接把熟睡的展昭横了过来,抱个满怀。
白五爷颠颠手臂上的重量,对着睡猫嚣张地蠕动嘴唇:“走喽,跟爷回家!”
展昭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个熟悉又陌生的环境。
身下的沙发是熟悉的柔软——无论过多久都能记起来的,毕竟他曾经和另一个人在上面翻来覆去过。起身又发现一切陈设都大变样,不过两年已陌生得像是另一个人的家,完全不见他生活过的痕迹。
他蹙着眉不满地审视着这个家,变了样,多的东西又不是那么完全陌生。
正当他绞尽脑汁捕捉到一些零碎的记忆片段的时候——这陈设似乎有点像他少年时一份画着玩的家居设计图,实在太久远了,而且那也只是不着边际的梦想吧——白玉堂端着珐琅锅从厨房出来,兴奋叫着:“猫儿,你醒啦!”
“咚”地赶紧放在餐桌上,白玉堂伸手去揭盖:“嘶——”他猛地缩回爪子,原来是激动过头了忘记拿毛巾包着手,结结实实给烫了个泪眼朦胧。
“你是不是傻啊!”展昭赶忙翻身下来查看,扯近眼一瞧,白玉堂指尖红的可快,于是他又不由分说地拉着白玉堂去冲洗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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