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帆抬眼看他，讨论这些倒不是多难以启齿，可他像背着大人做了坏事一样，总有些心虚，“五千……”
梁君志直接从墙上直起身子，一双眼睛瞪得巨大，伸手点了点李一帆的额头，“你可真会贱卖啊，于伟平时出台就两万，你把自己一生搭进去就卖五千？”
他暴躁的在屋子里转了两圈，最后镇定的又站到李一帆面前，看着他像做错事的小孩一样低着头，气不打一处来，“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还是那句话，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问道最后他自己都气弱了，无奈摇了摇头，修长的眉毛染了几分愁绪，“一帆，你跟他不可能有结果，如果真的是喜欢，我劝你还是早早断了吧，再这样下去，受伤的只有你自己。”
梁君志跳脱太大，李一帆一时反应不过来，他沉浸在自己做了耻人的事被发现，脑袋已经不能正常思考了。
“知道了梁哥”，他低着头搅手指，神色慌张。
“放心吧”，梁君志叹了口气，“我不会告诉别人，但是酒吧的工作真的不适合你，这里鱼龙混杂，你初入社会的小屁孩被人骗了还不自知，如果有其他办法，你还是辞了回学校好好读书吧。”
李一帆眼里噙着泪水，低着头一言不发，梁君志不忍他自责，过来揉了揉他的头发，亲昵的道，“哥哥没有诋毁侮辱你的意思，只是替你担心，长么大离开家乡父母一个人在外面闯荡不容易，哥哥不想你被人欺负。”
他看着抬起头来眼汪汪看着自己的孩子，笑了笑，“这次回学校就别再来了，我会跟徐哥说，你安心读书，没有钱就跟我说，算我借你的，等你以后挣大钱了再还给我成不？”
李一帆摇了摇头，“没关系，我在肯德基打工有赚钱，学费是免的，梁哥别替我担心，我喜欢酒吧，是因为喜欢你们……”
“一帆”，梁君志拍了拍他的头顶，语重心长的道，“世间有你看不到的险恶，要学会从别人的话里成长，哥哥真心为你，好好回学校读书吧。”
到底是从酒吧辞职了，李一帆没敢说实话，只说了自己的学业有些跟不上，徐扬答应的很快，结工资的时候无疑多给了，晚上他没回宿舍，去了酒吧后街。
黑色的卡宴停在街角不起眼的地方，李一帆抱着书包坐进去，男人双**叠，支着额头，眼睛微闭，长长的睫毛在眼底留下一片阴影。
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司机见人上了车便启动了，宋奕衡不说话，李一帆歪头，看着昏黄路灯下飞逝而过的街景，春天要来了，柏树的绿色变得新鲜了，不再浓重的化不开，李一帆心里却有些冷。
自从来了江城，他的方向感就很差，在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中间，他只能看得到太阳，东南西北变成了四个字，与他而言没什么大作用，他看着街边逐渐熟悉的街道，才知道这辆车是回复式公寓的。
想到这李一帆才意识到车子做的是宋奕衡，而这个男人找他向来没有别的事，他攥着怀里的书包，心情更加糟糕了。
他今天不想做。
一路上男人没有说话，车子停下的时候，李一帆转头扫了一眼正在闭目的男人，犹豫要不要开口叫他，不想被男人的视线捉个正着，李一帆心跳有些快，“宋先生，到了……”
“嗯”，宋奕衡转身打开车门，李一帆跟着一起下了车，到了门口，宋奕衡回头看了一眼一边低着头神游天外的男孩，淡淡的拍了拍他的脑袋，“开门啊！”
“啊？”
李一帆往前走走，以为男人找得到复式公寓，自然也知道公寓密码。
细长的手指将按钮按的“滴滴”作响，淡漠的男人看着他的背影，默默的记下了密码。
从开门的时候李一帆就在紧张，进了屋更有些不知所措，他将书包放在门口，看着穿着皮鞋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的男人，弯身从鞋柜里掏出拖鞋，弱弱的道，“你穿这个吧，刚刚搬进来，我忘记买拖鞋了。”
公寓里只有一双拖鞋，宋奕衡穿在脚上，李一帆便光着脚在屋子里逛，已经后半夜三点多，两个人分别在楼上楼下洗完澡，李一帆窝在阳台的小沙发上不想下去。
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更没有心情做。
可他也知道，这是他的金主。
楼梯上有轻微的响动，李一帆警惕而慌张的用毛巾擦着头发，阳台的白色窗帘被人拉开，他看着眼前玻璃上倒映的男人的背影，眨了眨眼睛。
“你在心虚什么？”
属于男人厚重的嗓音在耳后响起，长腿绕过沙发背站在他面前，俊美的容颜居高临下的看着李一帆，每个字都敲中他的心弦。
“没有”，李一帆低下头躲避男人的视线。
身边的位置塌陷了一块，高大的男人坐到他身旁，隐隐带着沐浴露的清香味，他看着眼前玻璃上的倒影，勾了勾嘴角，漫不经心的道，“你一直在眨眼睛。”
李一帆没听懂，仰着头看他，“什么？”
宋奕衡歪头与他对视，眉眼间染着轻笑，“你一说谎就会眨眼睛，或者你做了什么心虚的事。”
李一帆有些恹恹的低头，手里玩着擦头发的毛巾，“对不起宋先生，我今天不想做”
宋奕衡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头，伸手挑了他的下巴，强迫他鱼自己对视，“为什么？因为梁君志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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