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交给大祭司一个信物，不知大祭司是否还记得？”
“奥，是吗，我不记得有这么一回事。”
“大祭司不记得了也无妨，引魂不是需要那个死去的人生前用过的东西吗，我这里有一方砚台，不知可否一试？”
幸无师将那东西接了过来，拿在手里思虑了片刻便说道，“这东西上已经没有了灵气，你要找的人怕是见不到了。”
“都说云中君神通广大无所不能，怎么能这样随随便便的骗人呢？还是说其实大祭司只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其实也不过是——”
“可是他并不想见你，你自己还是好自为之。”
“我就说嘛，大祭司不会就这样糊弄我的。呵呵，你说的对，他大约真的不想见我，不过我还是想问一句，如果下辈子还有机会，他是否愿意让我弥补这辈子的亏欠。”
“呵呵，真没想到梁楼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大祭司好像很了解我似的。”
“你不必称呼我大祭司，我现在已不是幸无师，你也不是梁楼，所以以前的事还是一笔勾销了才好。”
“那么我们还可以重新做朋友吗？”
“重新做朋友？我们何时又是过朋友？”
“那么我是你的仇人吗？”
“也算不得，我们只不过是不相干的人罢了。”
“是吗？”梁楼的声音有些落寞，“这天下的人大概都是恨我的罢。”
“梁王爷也曾在意我别人是如何看你的吗？你不是一向只按自己的意思。”
“你说的没错，我也不觉得我有什么错。”梁楼看着那正在燃着的灯芯，“不知为何大祭司会来这灯会？大祭司是大泽国人吗？我曾和我的……一个朋友”
“天色不早了，梁王爷，你该走了。”
“你觉得我还有救吗？大祭司”
“我不是你要找的人，自然也没发代替别人来回答你。”
梁楼大笑了两声，“你说得对。是我太执着于过去的事，这本就已经不属于我。我从来没想到过自己会变成今天这个模样，让别人来看像是可怜，不过我若是从小就生在普通人家或许……”
“我从小跟你不同，所以你说的事我大概永远理解不了。”
“如果你是我恨的人，看到如今的我，你会高兴吗？”梁楼又道，“如果鸟儿重生再遇到当初折断它翅膀的人，它会选择让他痛苦吗？它是不是还会想起那些痛苦的经历？”
“当然。它会用尽全力让伤害过他的人付出代价，梁王爷，你怎么想的呢？”
“没想到和大祭司竟然是难得的投缘的人，我一向也是这么以为，只是……”
梁楼见幸无师不再回答以为他是要送客的意思，起身便要走，“既然今日大祭司累了，那么告辞了。”
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忍不住回头去看，那人在黑夜处一动不动，不知是怎么回事。偶尔有风吹起那幕帘，可那人却仍是一动不动，梁楼觉得这场景实在诡异。
他折回去探那人的鼻息却发现那人已经死了。
他又揭开那幕帘来看，幕帘下是一张丑陋离奇的脸，梁楼知道这人应是有杜十娘那样的易容之术，梁楼拿烛台前来查看，那人皮面具却早就已经和人脸贴在一起，怎样也揭不下来。
他是服毒死的。这时嘴角开始渗出黑色的血，死相十分凄惨。
梁楼见过无数人的死相，比这更惨烈的也多不胜数，可梁楼却唯独被这场景给震慑住了。他总感觉这情景似曾相识。
他想大概只有自己认识这人，如果他就这样走了实在是有些不够仗义……
可是他如果继续待在这里说不定会被人当作杀人的贼人。
梁楼觉得那双手他似乎有些熟悉，鬼使神差的，他剥开了那人的衣服。在左肩胛处，梁楼发现了一个小小的“楼”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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