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A
张远林算是头一次这么强势要求，谢游羽寻思着他那句“跟我谈不好，你也谈不着下家”是什么意思，联想到中介说不要中介费的事情，心里有了猜测，跟小王打电话确认道：“买我房子的客户，是关系户？”
小王两边都不得罪，说着：“是我们老板朋友，这不也是您朋友吗，都是朋友，收中介费多不合适，您朋友挺中意这个房子的。”
谢游羽没难为小王，知道小王是不能再帮他找旁的买家了，只能自己把房子挂其他几个平台上，不过这套房子又贵又偏，建的时间久，面积又大，并不容易出手。
至于晚上张远林要一起吃饭的事儿，谢游羽想着下午再找个理由推了吧。
昨天开会的事儿，都传出去了，传了不少版本，有同情谢游羽骂老胡的，也有看谢游羽热闹的，不过好像都在等谢游羽表态，要是热热闹闹吵起来，吃瓜群众更兴奋。
老胡请了假，孟茜上午也没来，谢游羽闷声处理手头的工作，联系场地方确定入场搭建的时间跟流程，打了一上午电话，中午去楼下便利店买饼干跟酸奶，照旧坐在小广场上吃。今天阳光好，没有雾霾，小广场上不少滑滑板车的小孩儿，还有几个年轻人在玩滑板。
谢游羽留在网上的卖房信息仍旧没人过问，他浏览着手机查看，心里犯嘀咕，犹豫着晚上到底要不要去见张远林。退一万步来讲，万一张远林真的买呢？谢游羽决定，要是下午还是没有人来电话咨询，那就去跟张远林谈。
期待落空，一下午一个咨询的电话都没有，房地产咋就这么不景气了，好烦。
谢游羽认命地翻出定位查路线，无语地发现张远林约的地方需要倒四次地铁，而且必须得经过最拥堵的1号线和5号线。
在地铁上被挤得没脾气，出了地铁又走了十几分钟才到，谢游羽进去报了张远林的名字，被领进了一个包间，竟然是个吃火锅的地方，老京味的铜火锅涮肉。
店里飘着火锅子暖烘烘的诱人味道，谢游羽好饿，偏偏张远林迟到，过了七点半还不见人，谢游羽用筷子蘸了点麻酱尝了尝，更饿了，忍不住给张远林发信息：“我到了。”
张远林回了条语音：“堵车，马上到，你先点。”
谢游羽也不能客气到真的点，只能干等着。
06B
张远林推开包间的门，看到谢游羽拿着筷子点碟子里的麻酱，眼睛直勾勾望着桌子出神，桌子上空空荡荡根本没点菜，就光是服务员提前端上来的几碟蘸料，谢游羽干干巴巴坐在那里，瞧着又乖又呆，怪可怜的。
张远林菜单也不看，直接点了，催着赶紧上菜，他脱了外套坐下，问着：“不是让你先点，这都快八点了，不饿？”
谢游羽放好筷子，说着：“饿过劲儿了。”
张远林听他真情实感的抱怨，觉得比假客气可爱多了，说着：“我刚才先点了这儿招牌，手切羊肉跟毛肚都不错，你再看看菜单，想吃什么接着点。”
谢游羽：“不用，够了。”
服务员很快上了菜，张远林涮肉，谢游羽没吭声，埋头开吃，看样子是真的饿惨了。张远林又加了几份牛羊肉，觉得看谢游羽吃饭挺好玩，看他颜色浅淡的唇色变得红润，额上吃出了细细的汗，张远林深深GET到了投喂了乐趣，问着：“喝点酒？”
谢游羽昨天刚喝了，摇头道：“不了，你不还开车了吗？”
张远林心里的恶魔蠢蠢欲动，想听谢游羽喝醉后软软糯糯讲话的腔调，撺掇道：“喝点吧，待会叫代驾，咱俩老同学这么多年不见，还没正式喝一杯。”
张远林把喝酒的高度拔高到这地步，谢游羽还真是不好拒绝，只能答应道：“喝点啤酒行吗？我酒量不行。”
张远林叫了啤酒，给谢游羽满上，谢游羽可能是渴了，喝得有些急，张远林忍不住道：“慢点喝，喝快了上头。”
谢游羽放下酒杯，问着：“你是真的打算买房子吗？”
张远林没想到他冷不丁又杀到正题上了，有点不爽，说着：“嗯，不想卖给我？”
谢游羽摇头，说着：“你要是真的买，能给我个准话吗？或者尽快走订金、网签的手续，现在房子不好卖，你要是觉得贵犹豫，跟我说个价位，我考虑考虑，还有就是……你准备贷款，还是全款？”
张远林反问：“那得看你是不是特别着急用钱。”
谢游羽抿了下嘴唇，没直接回答，只是说着：“这得看你吧。”
张远林要开新的一瓶啤酒，谢游羽拦住，说着：“不能喝了，别开了。”
张远林这些年大大小小的饭局里面，还真是头一次这么伺候人吃喝，想多喝杯啤酒都板着小脸不让尽兴，也就谢游羽这号人物了，张远林觉得谢游羽对自己还真是没有准确定位。张远林把啤酒放下，喊服务生结账。
张远林去了趟卫生间，回来发现谢游羽盯着手机发呆，他敲了敲桌子，提醒道：“走吧。”
谢游羽收起手机，跟着他后面往外走，明显走神了，前面张远林停了脚步他也没看到，一脑门撞张远林后背上。
张远林一愣，回头看他，说着：“住哪里，我叫了代驾，先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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