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嚎什么呢？老朽还没死呢。"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谷老拉高了声音说道。
"您这是去哪了？"燕灵生怕对方在传送的时候出了什么意外。
"就……随便逛了一下。"谷老不自然地撇开眼神支支吾吾道。
"那逛了些什么？"燕灵装作漫不经心地问。
"也没什么，只是觉得有些地方很奇怪罢了。"谷老看出燕灵想要套话，故意转移话题。
"什么地方奇怪？"燕灵不做过多纠缠，顺势而下。
"你还记得老朽曾经给你讲的事吧？原来黑曜一族多有灵使，就算没有灵主出现，也断不会区区八百年就没落到如此地步，方才老朽粗略扫视了一遍，除了那个雁秋身上有灵力波动，其余的竟与普通人并无一二。"谷老谈起这事来是百思不得其解，多年不曾出那冥幽之地，一出来就觉得时过境迁，物是人非，感慨万分。
"连谷老都不知道为什么，我又怎么可能知道其中缘由。"燕灵叹息一声，倒是可以理解为什么狐煜的出现会引起巨大的骚动了。
"此事定有蹊跷，还需往后细看。"谷老捋着长长的胡须凝重地说道。
或许是室内的气氛太凝重，燕灵突然想出去转一转，他来到这的时间并不长，期间又去了一趟冥幽之地，与这里的人接触实在是很有限。无论等燕归醒来，自己的决定是什么，他都要先试着去好好看一看。
刚才已经逛过一圈的谷老表示老人家需要多休息，不愿再去，燕灵只好一个人推门出去。本来在一旁打盹的狐煜见状，连忙跟上，才从冥幽之地出来的小狐狸，对什么都好奇得紧，断不可能放过这良机。
此时离晌午还有段时间，各家各户正忙着赶制冬衣，那些放在地球上正逢七**嫌死狗年纪段的孩子都万分懂事，乖乖呆在母亲身边，能帮上一手就帮上一手。留在家里的大多是老人妇女和孩子，极少见成年男性。
正在做事的人们看到燕灵和狐煜也只是恭敬地喊了一声灵主，并未主动上前与之交谈。只有一个穿着褐色麻衣的小孩子好奇燕灵身后的狐煜，他早就从娘亲的嘴里听过不下百次关于九尾灵狐的传说，现在亲眼看见，自然是想要更靠近一点。
燕灵打算问点什么，恰好看见想要靠近却又不敢上前的男孩，便招手让他过来。
小孩子双眼一亮，把自家娘亲前些时的嘱咐忘得一干二净，飞一样的朝燕灵跑去。
"你叫什么名字？"燕灵蹲下来和男孩对视，尽可能的放柔了语调。
"回灵主，我娘叫我小宝。"小宝人到跟前才记起来娘亲的嘱咐，收敛了莽撞模样，恭恭敬敬地回答。
小宝？这算是小名吧？
"你爹呢？"燕灵环视了一下四周，没有发现青壮年男性。
"我爹去狩猎啦，他们明日就要回来啦!还会带回来好多肉肉!"说起他爹，小宝明显兴奋起来，手舞足蹈地给燕灵描绘像山一样的肉。
看着面前小孩瘦弱的身躯，燕灵更困惑了，如果事实真的像小宝描述的那样，为何这里的人都是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还是只是小孩子夸大其词了？
"狩猎带回来的肉够吃吗？"燕灵想了想，还是问出了口。
"唔……小宝不知道，但是小宝的妹妹每次过不了多久就会喊饿。"小宝仰着头想了一会，想起妹妹的哭喊声，情绪低落下来。
那就是不够吃了。
"灵主大人，你能让我爷爷今年不去浓雾森林吗？"小宝畏畏缩缩地问出这么一句，脏兮兮的小手紧紧揪住自己的衣摆。
"去浓雾森林干什么？"燕灵被小孩子这么突然一问弄得有点懵。
"每年冬天部落里都会少好多人，去年阿良的爷爷就不见了，阿良告诉我说部落里的食物不够了，需要有人去森林里取一些储备粮。可是……阿良的爷爷再也没回来过。"小宝说着说着就哭了，年纪尚小的他还不懂这些谎言，但小兽般的直觉告诉他去了浓雾森林就不会再回来了就是事实，去年是阿良的爷爷，今年就有可能是自己的爷爷。
燕灵不是小孩子，听完就已经洞悉了事情真相，面对小宝的问题却也只能沉默。
"你怎么不说话？你说话啊!小宝明年春天还想和爷爷一起编草绳……"小宝努力睁大了眼睛哭问道。
"我……"燕灵没想到只是简单的几句话，就引出了这么大的问题。
"不是都说灵主无所不能吗？你们大人都是骗子!"小宝抬起胳膊，胡乱地擦了擦眼角的泪花，凶残的力道外加上粗糙的布料将眼尾刮得通红。
燕灵手足无措地想要帮小宝擦眼泪，却被小孩子拍掉了刚刚才抬起的手。
小宝的哭声将屋里的妇人引了出来，妇人慌忙向燕灵赔不是，说小孩子不懂事，希望大人不要见怪。
小宝一看娘亲出来了，眼泪掉得更急，不管三七二十一，哭嚎着往外冲。妇人担心孩子，怕出什么意外，也跟着追去了。
燕灵呆愣地看了看被拍红的手背，再抬头又看见围上来的神色担忧的众人，苦涩地笑了一下，说自己没事，一路沉默地回了屋。
雁秋说的没错，黑曜族能繁衍生息到今日，靠的从来都不是什么灵主，他们靠的是自己，是用一代的牺牲换来另一代的新生。
所以自己还要不要留下来？或者说自己又能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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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灵：啊……好像不小心把小孩子弄哭了。
小宝：我不仅要我爷爷，还想摸九尾灵狐。
狐煜：休想撸小爷的毛。
燕灵：后面这个好说。【死死摁住狐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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