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们的身影飘忽莫测,她们总在肖睿明等人目光所及的不远处,却让几人始终很难追上。
不知不觉中四人被带得越来越远,几经曲折之后,他们终于看到双胞胎停在了一扇亮着灯的门前,她们脸上露出一个模子里刻出的僵硬笑容,慢慢飘进了门里。
门是虚掩的,轻轻一推就开了,但肖睿明等人进去后却没看到女孩们的影子。屋里只有简陋的床、桌子和书柜,桌上放着摊开的记事本和没盖上盖的钢笔,就像是几分钟前还有人坐在这里写字一样。
肖睿明放下手里的扫把,上前去翻了翻笔记本。晃动的纸页间,时间标号从1993年2月到1997年均有断断续续的记录,一次的笔记最多不过三两行字。
“1993.6.15
孤儿院可以动用的钱还有43磅,看起来还能再撑几天
教会已经拿不出什么钱了,这个月的补助大多用来翻修教会大厅了
明天再去找镇长问问,他总不能放着我们不管
1993.6.24
德兰修女脸上的伤烂掉了,我一直劝她早点去医院看看,但她总是拒绝,总说上药是一笔不小的支出。
今天下午我看到她在偷偷照镜子,她一定很在乎留下的伤疤。可怜的姑娘,愿主保佑她。
镇长拒绝给予财政上的支持,意料之中,我得想想其他搞钱的来路。
政府抛弃了我们,但主没有,我们总会有办法的。
1993.7.24
阿塞林又一次提出了那个交易,看样子他那头需求不小。
我很心动,尽管德兰修女似乎不太能接受。但有的孩子,也许活着对他们而言才是折磨。
还有一些小鬼,比如划伤德兰修女的那个臭小子,如果这笔买卖谈下来了,我第一个就拿他动手。”
“看样子这就是那个神父的笔记本,”陈申在旁边扫了两眼就失去了兴趣,“搞什么鬼,那两个小屁孩耍我们啊。”
外卖小哥小声说:“夏小哥好像猜对了,神父果然在做器官买卖。”
笔记的下一页,记录的东西就开始画风突变。
“1993.10.30
该死,我好像又在院子里看到比尔了,可是这不可能,他明明已经死了!是我亲自动的手!
一定是我的神经太紧张了,我需要做一下祷告。
1993.11.2
见鬼,那盏炸开的煤油灯离我只有半米的距离!
是比尔干的,一定是他!见鬼!让他去十字架底下呆着吧。
1994.3.24
我把梅兰和他们埋在了一起,希望他们腐烂的臭味不会被察觉。
如果阿塞林不单单只要器脏就好了,他为什么不直接把整个活人给带走呢?
1994.5.26
梅兰,我又看到梅兰了。我总是彻夜梦到他们,他们就站在我的床边,什么都不做,就这样站着。
还有那个险些绞死我的绳子,又是他们的杰作。
死了也不让我安生的混球小子们,好,让我们来看看谁能熬过谁。
1994.7.9
主,真的抛弃我了吗?”
时间越往后,笔记上的字迹越凌乱。它似乎记录了原主人逐步崩溃成一个神经病的过程,再往后便是大段的删改和涂写,肖睿明又翻到更近一点的时间。
“1997.4.7
神不会眷顾他卑微的信徒,但魔鬼会。我不愿背弃主,我只是想活下去。
那只小兔子被抓住了,真是太可惜了,我本来很喜欢他,但他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正好,他可以作为我的仪式的祭品。”
这一页夹着一张纸,纸上画着个小巧的五芒星标志,旁边记录了诸多召唤仪式的步骤和禁忌,血腥而邪恶。一旁的莫克扒着木桌,怔怔地看着那张纸,仿佛想透过那个五芒星看到那个生死未卜的朋友。
“看到了吧,这就是我说对了,他就是在搞邪教,”陈申指着笔记本,冷笑一声,“姓夏的那不过是些小聪明,小聪明只能占点便宜,但不会长久。”
外卖小哥小声嘀咕了一句“那不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吗”,但在陈申恼怒的注视下还是捂住了嘴。
笔记被翻到了最后一页,这次潦草却巨大的文字占据了整张纸面:
“这,这就是世界的真实?!
一切都是假的
我们不过是上帝的玩物!”
*
同一时刻,杂物室。
“他就是神父?”夏岁这么说着,倒也没觉得有多意外,“但他为什么装成你骗……”
说到这里夏岁的声音戛然止住,因为他发现自己问了个蠢问题。
为什么要装成特洛伊来骗他们,当然是因为那位神父知道他们是为了特洛伊而来的。
特洛伊摇摇头,问:“你拿到那把逆十字架的时候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他看到夏岁掏出十字架想递过来,蹭地爬起来退到墙边。对上夏岁疑问的眼神,他干笑了一声:“你拿好它,这个东西我是不能碰的。”
夏岁的手指在粗糙的木质十字上划过,单纯从外表上看,这东西并没有太多特殊的地方。除了初次接触它时看到的那场幻觉,它也没有表现出其他的异样。
但毫无疑问,它现在不仅成为了魔鬼的信物,还成了鬼魂的天敌。
“大概两周前,我写信给莫克告诉了他爱丽丝和莲娜的事,”特洛伊抱着自己的膝盖重新坐下来,慢吞吞地说,“我当时被吓昏了头,只想着能和人说说这件事。信寄出去的第二天我就后悔了,但一切都迟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