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陆溪河感觉到身后的严觉似乎微微抖动了一下。
严觉低下了头，紧紧拽着手中的帽子。
身上披着属于陆溪河的衣服，那个人的体温，那个人的香味，现在，全部化作了责难，拷问着他。
他还没全部坦白。
“你猜猜户籍上的性别是什么？”从严觉的反应看来，陆溪河并不知情，徐升脸上的笑意化开了似的，弥漫在空气中。
“……”陆溪河没有回答，只是定定的在看着徐升，看他到底想说什么。医院是唯一能够看到病人生理性别的地方，也是必须保护病人的隐私的地方。就算陆溪河不说，徐升也一定能看到严觉omega的性别，只是陆溪河不明白徐升特意提出这一点有什么意义。
不就是omega吗？陆溪河心里回答着，可是嘴巴却闭得死死的。
“看来你不知道吧？”徐升故弄玄虚的说着，张大着嘴想说出答案。
“是alpha。”严觉抢先说道，陆溪河惊讶的回过头，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户籍上，是alpha。”严觉没有回避，直直的应上陆溪河的视线。
“但是，实际是omega。”严觉微笑着，淡淡的说道。
那笑着的脸上，却充满着无奈的神色。眼底的黑色，照不进一丝光泽。
徐升似乎不满的瘪着嘴，又不甘示弱的继续说到：“但是，也不是说完全都是omega吧。毕竟，现在也只是有百分之四十五的成分是omega，对吧？”
百分之四十五？最后一次的检查，罗立并没有告诉严觉自己身体的情况，没想到，已经接近一半了。严觉自嘲的笑着想到。
“什么意思？”陆溪河从刚刚开始，就听不懂。
人，还能有一半alpha，一半omega的说法吗？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看吧，你同学都给我们说糊涂了。”徐升看着陆溪河茫然的模样，用下巴指着严觉说：“机会难得，要不，我们来把现在的情况一次性说清楚了，省得将来又有人来砸我的门，妨碍你的治疗，对吧？”
严觉没有回答，徐升的话，一半威胁，一半劝诱。
“陆溪河，先把门关上，我去把衣服穿上。”严觉看着掉落在地下的门锁，交代着，走向掉落在不远处的衣服。
严觉的双腿细长匀称，发白的肌肤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越发苍白，连同他的脸，也看不到一丝的血色。
陆溪河不情愿的关上了门，严觉捡起地上的衣服，背对着陆溪河跟徐升，穿上。
“……”陆溪河瞪着徐升，急忙关上门，挡在了徐升的视线之前。
严觉穿好衣服，把陆溪河的外套搭在手上，目光有些游离，又像是依依不舍的样子，偷偷抓紧了手里的衣服，无声的叹了口气，回过身，走向陆溪河。
“你的衣服，谢谢。”严觉走到陆溪河身旁，把衣服递给了他。
陆溪河接过了严觉手里的衣服，碰上了严觉的指尖，冰冷而又干燥。
“你手怎么这么冷。披上。”说着把外套打开来，披在严觉身上，又把严觉的双手，握在自己的双手之中，来回搓着。
比起自己的手，陆溪河的手要大上许多，明明身高相差无异，可是单从骨骼上，严觉就显得瘦弱不少。
严觉不太习惯别人这样无微不至的照顾，连忙抽出了手说：“没事，谢谢。”
陆溪河显得有些失落，尴尬的笑了笑。
“咳咳……”徐升看着空气中的氛围已经把自己排除在外，连忙假装咳嗽两声表达着自己的存在。
陆溪河转过身，坐在了侧对着徐升的沙发上。身体前倾，双手交叉放在大腿上。
严觉也走了过去，坐在陆溪河旁边。
“我，是在德润医院出生的，出生的时候性别是omega。4岁的时候开始，在德润接受alpha的改造试验。”严觉声音平静的说着，像是在说着别人的故事。“直到上小学，我身体里的omega成分已经降到非常低，父亲告诉我，我的户籍上是alpha。我可以以alpha的身份活下去。之后，omega成分开始慢慢增长，然后，进入了**期。”严觉拼命压抑着情绪，把强制**剂的事实，隐藏在心里。
如果他知道了肖霖对自己使用强制**剂的事情，如果他知道，眼前这个人的儿子企图对他使用强制**剂的事……严觉已经知道，陆溪河为了自己，什么都可以做。
“所以，过去的时间里，你一直独自承受着这样的事吗？”陆溪河听着严觉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在他的身上，心上一刀一刀的割着。
4岁，在他觉得自己没有人疼没有人爱，只是徒有alpha的性别的时候。却有人开始了alpha改造试验。如此简单的几个字，十多年，经历了什么，承受了什么，必定远远多于几个字的重量。身体也好，心也好，必定伤横累累。
陆溪河不敢深想，鼻子已经一阵阵酸楚涌上，眼前的光景跟着开始摇晃，泪水在眼眶里拼命打转。他吞咽着情绪，坐得更直了。
“所以，我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样，优秀。”严觉自嘲的笑了笑，低着头。
“……”徐升并没有耐心等待着一堆小情侣在这里伤春秋悲，他只想着说服陆溪河，以后不要再来妨碍他的实验。“现在德润医院已经没有能力控制严觉身体的情况，所以才会转院来我们医院接受进一步治疗。”徐升用着严肃的表情说道：“所以能不能请你以后不要不明所以就来捣乱。”
严觉明明知道徐升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可是也不是都是谎言。
陆溪河抬头看着徐升，又回头看看严觉。
严觉面无表情的模样，像是在肯定着徐升的话，陆溪河似乎有些迷茫，看着严觉，小声的说着：“严觉，意思是说，你要继续接受试验，你还是想做……alpha吗？”
那眼神泛着光，在眼底打着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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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感受到了40米的大刀，我先跑39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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