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进。”秦泽宇的声音在门内响起。
看到进来的人后，秦泽宇愣住片刻，迅速转过身体，“严觉？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严觉走近他，面露难色，说，“老师，我想问问这里有没有抑制剂？”
“抑制剂？紧急抑制剂的话现在还在申请。”之前的抑制剂不翼而飞，虽然调取了监控，但是那段时间的监控又“碰巧”都出了问题，以至于一直没有查到是谁，以及为什么拿走了抑制剂，校方要求秦泽宇先对这件事保密。
多事之秋。
“不是紧急抑制剂，是……长效抑制剂。”
“长效抑制剂？徐升没有……”秦泽宇脸色沉了下来，又像是在考虑着什么，把后半句话咽了下去。
“没有……原来在罗医生那里拿的药，都是每周拿的，并没有多出来的药。”如果再不吃药，可能一些微弱的alpha信息素都能让他难堪。
这个年纪，身体在一夜之间破茧而出，而心智却还紧紧地黏着在茧里，一不小心，就激起波澜，荡漾。
成年的alpha都有可能无法完全控制自己的信息素，更何况是他们。
“你先坐着，我给罗立打个电话。”从严觉进来开始，秦泽宇就注意到他微红的皮肤，走近了更是能闻到若有若无的香甜气味，可是现在学校内没有紧急抑制剂，如果严觉突然暴走，又会重蹈覆辙。
再加上严觉的抑制剂并不是单纯的抑制剂，是特殊的，独一无二的。如果盲目的拿上市面上的omega抑制剂，不知道会对身体有什么伤害。
秦泽宇皱着眉头走出去，关上门。
长长的一声声嘟，电话一直没人接。
也难怪，要是自己是罗立，也不会接。就算有什么理由，都是秦泽宇一手把严觉推向了火坑。
秦泽宇打开门，说道，“走，我送你去医院。”
严觉点了点头，坐上了秦泽宇的车。
严觉坐在后座，来来回回摸着脚下的座椅，深黑色的皮质在蜡的打磨下泛着淡淡的光，脚踏换了新的，车内清洗剂的味道还悠悠的散发着香味，就像陆溪河的血从来没有在这里流淌过，就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虽然严觉没有亲眼看到，却能在梦里那一片黑红里窥见现场。
像是刺痛一般，他用手捂住了胸口，
秦泽宇从后视镜里看着低着头的少年，愧疚的说，“严觉，对不起。”
这句道歉已经憋在心里太久，不说，是为了不让自己忘记，忘记自己做过的事。一句简单的对不起，对自己，就是一个交代，对别人，毫无作用。
“秦老师，为什么？”严觉知道，问出了结果，又能怎样，可是他还是想知道，为什么。
“我，太自私了。”说出了那些理由又能怎样，不过就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他甚至无法用那些理由说服自己。
“我只能说，真的，对不起。我说这些不是为了让你原谅我，但是，我想你也有权利知道。德润在研究的药物，在做的项目，如果一旦公布出去，无论是参与者还是实验者，都会被放大，放在舆论之中，变成茶余饭后的谈资。也会被暂停。我，不想，他多年的努力，毁于一旦。”虽然不知道那些资料是怎样落入徐升手中，但是德润内部一定有人接应。
“他？”
“罗……立。”
“原来，是这样。”严觉不关心别人的事情，显然是没有注意过这两个人之间欲言又止的模样。可是听到之后，总难免会联想到之前的种种。
两人都没有再说，秦泽宇把车开到了康纳医院的门口，停了下来。
“我，陪你一起上去吧？”
严觉从后视镜看着秦泽宇的脸，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到了陆溪河。他点了点头。
按下了通讯按钮，徐升的脸显示在屏幕之上，他看着站在严觉身后的秦泽宇，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按下了开门键让他们进入了办公大楼。
走出了楼道，就看到徐升开着门，站在门口。
“今天秦老师怎么有时间过来，现在不是上班时间吗？”徐升的扬起的尾凋听起来怪声怪气。
秦泽宇向前一步，刚想回答徐升的话，就看到一个熟悉的声影撇过视线。
罗……立？
秦泽宇眉头紧锁，想要走进办公室里一探究竟，被徐升抬起的胳膊挡在了前面。
“哎，秦老师，里面是我的实验室，无关人士请勿入内。”徐升脸上似笑非笑，又歪过头似乎是对着办公室里的人说话。
“怎么了，秦老师？”看着秦泽宇有些激动的模样，严觉走到了徐升面前，往办公室里看去。
“罗医生？”严觉发出一声惊叹。
罗立显然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走了出来。
“你怎么在这里！”秦泽宇推开徐升拦着自己的手，冲到了罗立面前。
“我在哪里跟你有关系吗？我需要跟你汇报吗？你有资格问我吗？”
“我……”
“秦泽宇，当初我进行实验你说我草菅人命，说我没有考虑他们的想法，那你做的是什么事，你义正言辞说过的话，你忘了我可没忘！是，我所作所为都是满足我自己的愿望，那你呢，损人不利己！有意思吗？”
“我没有忘！我就是……”我就是希望你能做完自己想做的事。秦泽宇没忘，他总是在选择的时候抽身，不愿意身上沾上半点污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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