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粥喝完，顾易水叫人收拾好屋内，摆好了架势一副要讨伐的模样，只是在开口之前，柳亭劫了道先举了白旗：
“我错了。”认错积极，态度诚恳。
顾易水挑了挑眉：“昨日让你钻了空子，今日我可没这么好敷衍过去了，”此时得了便宜还卖乖，全然不提昨晚把人折腾惨了的事：“我先问你，我去猎场之前张昀这事，你为何不告知我？”
柳亭往后靠了靠，敞开直说：“我当时与秦玉聊的时候，误以为她已经接受现实了，不聊心怀鬼胎，更没想到张昀留了这一手。之前张昀问过一次你我的关系，应当是那时产生了怀疑，可是事发突然，我没来得及多想，原本以为自己能解决便不给你添麻烦的。”
“那你有没有想过，若不是贺炜见势不对，立刻去王府找到王管家，这件事会有怎么样的后果？”
“知道。”柳亭咬了咬唇：
“鱼死网破，两败俱伤。”
顾易水被他这两个词弄得眼中温度散去大半：“那你敢把昨日与秦玉说得最后一句话再说给我听吗？”
柳亭愣了愣，倏尔想起自己两面夹击之时说的丧气话。
——那我们三人，就一起喝碗孟婆汤罢。
他当时负气之语如今回想起来遍体生寒，像是误入了大片的沼泽，他扑腾地越厉害，越险地越来越快，沼泽下是丑陋的野兽，拖拽着他的头发，直到彻底没入黑暗之中。
以至于他顿时哑口无言。
顾易水见他迟迟不出声，心知他终于明白自己昨夜怒火攻心的源头，长叹了一口气：
“昨日这么一闹，全京城都直到梓仁堂的柳大夫住在安郡王府中，十指相扣，同骑一匹马。我顾易水的所有传闻如今已不是市井谣言，所以，柳亭，日后别再想与我撇开干系了。这江湖传闻，但凡有我的名字，后面便少不了你的。”
“虽说道阻且长，两个人总比一个人热闹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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