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历历在目，走马观花般在眼前掠过，其实不过几秒功夫。
龙念眨眨眼，从回忆中脱离出来，她知道傅洮并非无的放矢的，他既然突然提到什刹，定然有其深意。
“所以……你是说他也还留在这儿？”龙念传音给傅洮询问。
“嗯。”傅洮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说道：“我三十余年前才与他交过手，他比起曾经更强了。”
也更加不择手段，偏激固执。但这话傅洮没有和龙念说，什刹和龙念的恩怨因果，迟早要有一个了结，尤其在发生那件事以后。
虽然龙念现在……但当初那件事后龙念的状态他们都记忆深刻，在……之前，他会尽可能封锁龙念的消息，并且帮助陆渊变得更加强大，避免往事重现。
龙念苦恼地挠了挠头发，都这么多年了，什刹竟然还是念念不忘要找她麻烦，她该说他真不愧是出了名的小心眼吗？
迎着陆渊关切的神色，龙念叹了口气，“既然这本功法这么契合你，合该给你修炼的，反正我在你身边，以后你有什么修炼上的问题都可以问我。”
现在对龙念来说，让陆渊修炼并非为了在他的体质吸引各路妖魔鬼怪后有自保之力，而是为了在可能的未来被什刹注意到以后有自保之力。
毕竟和什刹这个大魔王比起来，之前那些觊觎陆渊的什么‘千年厉鬼’、‘千年妖怪’、‘各路邪修’等都算不得什么了。
陆渊挑眉，明明刚才龙念还很不情愿他修炼，谁知道发了几秒钟呆又突然改口，虽然不解其意，不过陆渊向来不是个勉强别人的人，既然龙念不愿意说出其中缘由，那他就保持缄默。
总归以后他有的是时间让龙念一点点对他敞开心扉。何必急于这一时呢。
陆渊收下《功德诀》，微笑道：“这本书里的字句我都不太能理解，回去以后你可以和我仔细解释一下吗？”
想起里面是用小篆写的字句，又都是拗口的文言文，陆渊不认识也很正常，龙念点头应道：“到时候我从头到尾和你翻译一下。”
陆渊露出得偿所愿的神情，伸手摸了摸龙念的头发。触手丝滑冰凉，他没忍住又摸了摸。
龙念倒是不觉得这个动作有什么，景泽和傅洮眼神不善地盯着陆渊放在龙念头发上的那只手，要是眼神能具现化，陆渊的手现在大概已经被烧成灰了。
“念念，咱们多年不见，接下来你就在这儿多待几天吧，说不定裴麒这两天就出关了。”
龙念闻言正欲点头，陆渊突然说，“我明天有一个很重要的会议，今晚得赶回去，就不能在这儿陪你了。”
这话乍一听很正常，然而……
“你怎么回去？”龙念说：“这里离C市虽然算不得很远，但却是在一片深山中，宅子外面还有阵法包围，没人带你你出不去的。”
而且他们来时，也没有用正常交通工具，而是用的景泽的飞行法器，也就是说，陆渊除非坐黑车，否则容易被人察觉不对。
“算了。”龙念仔细思索了一下，说：“我还是和你一起回去吧。”
她看向景泽和傅洮，在他们不辨喜怒的眼神里解释道：“阿渊他的工作重要，我送他回去，等裴麒出关了我再过来，或者你们过去找我玩也行嘛，反正这点距离对咱们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
景泽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着龙念，“咱们来的时候就说好了你在这儿多留几天，让陆渊一个人回去，他当时可没说什么，况且他工作干你何事，你和他回去干嘛？
至于送他回去的事，随便叫只小妖不就行了？”
龙念为难地咬着下唇，一边是故交兄长，另一边是时刻吸引她的陆渊。若换作之前，她的确会果断让陆渊一个人回去，而她少说也要在这儿待上十天半个月，和他们切磋，饮茶，舞剑……
反正之前龙念雷霆手段，想必现在那些暗中关注着陆渊的妖魔鬼怪都知道他身边有一个不能惹的存在，轻易不敢再来冒险。
但刚才知道什刹依然留在此界，龙念就不放心让陆渊离开她的视线这么长时间了。
毕竟她深知陆渊对邪修的奇特性，倘若什刹不知道他的存在倒罢，一旦什刹知道世上有陆渊这么一个存在，陆渊绝对活不过三天。
人类有句话怎么说来着，阎王要你三更死，绝不会让你活到五更天。某种程度上来说，什刹甚至比阎王还凶残。
陆渊的情况说白了，就是一个密不透风自带威胁的罐子突然有了缝隙，而罐子里遮盖得严实的东西透过那缝隙冒出来，与此同时那威胁力也消失无终……偏偏那冒出来的东西对妖魔鬼怪来说无异于灵丹妙药。
陆渊自小到大身边都围绕着觊觎的目光，只是之前一方面是他年纪尚小，他身上那深厚的功德金光透体而出的缝隙小，引来的妖物都不算厉害；
另一方面后来他随身佩戴着那枚吊坠，很大程度上替他遮住了那道缝隙，且吊坠又能阻止妖物靠近陆渊，他这才有惊无险活到现在。
而如今吊坠已经失去功效，他身上的功德金光也越发显眼吸睛，在这种情况下，陆渊再吸引到的可就不是之前那些不入流的千年厉鬼一类了，而是更加强大的存在。
龙念在陆渊手上留下的灵印固然能保护他不被那些更加强大的东西所伤，但却防不住什刹，况且龙念深知，倘若被什刹发现陆渊身上有她留下的东西，恐怕陆渊下场会更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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