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默了默缓缓吐出一个字，
“丑。”
离袂正欣赏着自己的大作，冷不丁听见这一声，一副怀疑人生的模样转过身认真的盯着自己的二哥，
“兄长你方才说什么？”
蓝忘机手指微动，轻‘咳’了一声，“没什么。”
又垂头翻看她的课业。
离袂也没有问下去的心神，心里盘算着自己床底下的糕点和糖的存货还够自己撑过多长时间，不知道二哥会不会同意下山给她带这些小东西。
离袂看了坐在桌边认真给她用朱笔画记好的少年，心里虚虚的，酝酿了半天没敢开口，怕说了连存货都保不住。
深深叹了口气，表情满是忧愁。
“怎么了？”少年听见这一声叹气又见她小小的身子趴在床脚一副忧愁苍生的模样，不由得问出声。
“没…没什么，”离袂刚吃完饭嘴里没有垫甜的东西，一时不太习惯，但她二哥还在这里，她就是再想也得忍着，“我就是在想要给十七师兄赔礼道歉呢。不知道送给他一条腕带怎么样。”
“嗯，可以。”蓝忘机点头认同，又看她依旧眉眼不展，想了想他放下手里的书卷，起身拿起佩剑，“我陪你去。”
离袂点点脑袋，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木盒抱出来，抬头望着二哥，“这是我托服祝姐姐下山给我选的腕带，原本是要送给大哥的生辰礼物。如今我闯了祸，只能重新再买别的了。”
盯着那木盒子，蓝忘机抬手摸了摸她的发顶，他很少做这样的动作，但蓝大哥却经常做，他看到过很多次，篮箸似乎对这样的动作很依恋也很喜欢。
“半个月你抄完书，我带你下山去选兄长的生辰礼。”
“真的吗？太好了！”离袂闻言眉开眼笑，开心的用发顶蹭蹭头上的手掌。软软的两腮泛起浅浅的兴奋的红晕，要不是二哥在眼前看着她都想扑倒床上去滚两圈。
这可能是第一次她能下山去看看同云深不知处不一样的景色，她早就在来听学的世家子弟那里听闻了许多色彩斑斓波澜跌宕的描绘与形容，不仅有姑苏，金陵，云梦等等这些远近能闻的大族地也有一些隐世不发的仙址。除了有夜猎话本传说还有世仇善缘八卦，其丰富多彩实在让她难以不惦记。
这些她听得认真神往，讲述的世家子弟也十分享受她的捧场配合，临走还交代以后到他们的族地必会好生招待。
晚上离袂抄写完一部分书随蓝忘机坐在院子里打坐凝神，到了戌时末便被安排回房休息。
蓝忘机随后便被叫去兰室。
“忘机，曦臣闭关我并非是不放心将离袂交给你看顾，只是她过于顽劣……”蓝启仁接过蓝忘机摆放过来的茶抿了一口。
“叔父…”蓝忘机有些不解，在他看来离袂远远没有到‘过于顽劣’这个程度，但他清楚长辈对她一直以来的严加管束，所以有些犹疑不知该不该说什么。
“忘机，从今**便开始掌罚吧，规矩我自不必多说。”蓝启仁看着面前的少年，心中叹了口气，曦臣看似温柔和煦却自有他一番计较。
蓝忘机闻时是有些惊讶却也只是眼底一划而过，面上依旧宠辱不惊回道，“是。”
“叔父，还有一件事。”他又往对面斟了一杯茶，“半个月后我想带离袂下山一趟不知可否。”
“不可！”蓝启仁正准备再饮，闻言却重重放下了茶杯，斥道。
他抖动了胡子，旁边满是皱纹的眼底涌动着情绪，是惊怒也是惧意。
“忘机，篮箸永不得出云深不知处山门一步！她要是敢出去我就打断她的腿！”他说着不知回忆起了哪些昔时往事，依旧放不下心的模样按了按太阳穴，问道，“还有别的事吗？”
少年自那声‘不可’之后就很是沉寂，这时起身并礼，回道，“并无。”
他走出了兰室很远，心想看叔父神情此事只能等兄长出关才好问之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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