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弋被秦安问得一头雾水:“谁是陆然?”
秦安一怔,然后盯着林弋一张扑克脸拧了拧眉:“你他妈——你不认识他?”
“不认识。”林弋摇头。
“……×,”秦安就一捂脑袋,抬脸,突然炸了,“那你丫刚刚作的什么幺蛾子?老子当年被群殴的时候怎么没见你掳袖子往前撺掇呢!这会儿来脾气了!不认识就敢抄家伙往人身上抡,幸亏你这老胳膊老腿的不太好使,姓陆的要真有个三长两短别说你了,老子他妈都得跟着烧高香!”
“……”
林弋被秦安冷不丁一通口水骂得稍微有些失神,紧接着故意漏掉对方开头的几句忿忿不平,仔细推敲一番之后,扶着腰稳了稳身子,还算镇定地开口询问:“你是说……刚才拿果盘砸温祈脑袋那男的叫陆然?”
秦安点点头:“前几天刚跟酒会上见过,陆透你总听说过吧?××娱乐老总,潜过的男女艺人手拉手他妈能绕地球一周,陆然就是他孙子,陆家唯一继承人。”
说完,秦安突然啧啧两声,竟话锋一转:“欸?你说那倒霉小子叫温祈?你俩怎么勾搭上的?以前怎么没听你提过这号人呢?你俩刚刚……都做什么了?说来听听呗~”
得,眼见面前这人瞄着自己腰际又一脸揶揄,林弋也不搭理他,就直接拿电话拨了一通号码:“琳姐,你男人——”
“欸欸欸!谁啊这是?谁把音乐开这么大声!?让不让人工作了!”
秦安立刻变脸,在旁边拿腔作势地扯嗓子嚷嚷,然后也不顾周围投过来的鄙夷视线,一把抢过林弋手中的电话,孙子似的点头哈腰,“姓林的真他妈讨厌,我才念叨说想您了丫就打电话通风报信,弄得人家多不好意思,嘿嘿嘿,挂了啊——欸!音乐怎么还没关!谁这么不像话!工作呢!”
语毕,秦安毫不犹豫挂断了电话。
“你他妈的,差点坑死我,”将电话扔回林弋手上,秦安一呲獠牙,“滚蛋,赶紧的。”
林弋就哼哼笑,扭头和其他人摆摆手,转身走了。
他每次懒得搭理秦安的时候都乐意拿丫老婆说事儿,屡战屡胜,屡试不爽。
走回车里,林弋摸摸下巴,也不急着离开,就眯起眼,盯着酒吧旁各个路口若有所思。
几分钟之后,林弋轻吐一口气,再次拿出手机,看着联系人里“苏音”两个字,最终还是按下了通话。
他不喜欢欠人情,可如果对方是苏音,他觉得欠就欠了吧,反正欠得够多了,不差这一条。
电话拨通,另一头的女声干脆清亮:“林弋?”
“嗯,是我。”
“……你找我有事?”
“……嗯。”
停顿几秒,林弋也不打算绕圈子,开口问道:“你家那位……现在有没有空?”
对方明显一愣,半晌,才“扑哧”一声:“他在,从看见来电显示之后就一直跟我旁边守着呢,怕我跟你精神出轨来着,怎么?你要找的其实是他?”
林弋轻咳:“恩,我有个……朋友,遇上点麻烦,如果方便的话想请他帮个忙。”
“成,你都开口了,不方便也得方便,你跟他讲,我继续去刷碗。”
早料到对方一定会答应得毫不犹豫,林弋压下心底一股内疚,叹口气,和接过电话的男人大概说了下情况。
刚刚那群小混混离开的时候,林弋分明看见他们各自鼓囊囊的口袋,他不确定里面有什么,但他可以怀疑,对吧?和谐社会人人有责啊。
于是,讲到这儿,就不得不隆重介绍一下了。
先是苏音,也就是一开始接电话的女人,林弋离婚三年的妻子,林家小丫头的亲妈。
没错,林弋是个gay,从小到大他都是个gay,从来就没直过,也就是说,他从来就没喜欢过哪个异性。可尽管这样,世俗使然,他还是可耻地结婚了,还可耻地有了孩子,最后,更可耻的是,他离婚了。
而离婚的原因,说起来其实真就不在他,在苏音。
苏音出轨了,跟一人民警察,也就是她现任老公。
当时是苏音主动承认的,也是她主动提出离婚的,这本来都没什么,关键是她把林弋找出来,然后在肯德基里边捏着一纸离婚协议哭得撕心裂肺,活脱脱一副林弋才是那个负心汉的架势,毫无疑问,引来一干人等的侧目和嘲笑。
林弋呢,就从头至尾都不曾讲一句话,特安静地听对方把话说完,满脸严肃。
谁都不知道他当时究竟在想什么,也许是比苏音更觉得内疚,也许是不想苏音太过难受,也许,只是怜香惜玉的本能。总之,在淡定的外表下,林弋做了一件在很长一段时间之后依旧让自己追悔莫及的事情。
他对苏音坦白了……自己是个同志。
然后事实证明,女人,真的是一种喜怒无常的生物,脆弱,顽强,不讲理。
前一刻还痛哭流涕好像跳河都洗不清自己罪孽的凄惨模样,就在得知林弋是个同性恋之后,脸上泪水都还没干,丫立马用暴力解决了一切。
林弋至今记得对方脚上那双十几厘米的高跟鞋敲在脑袋上是什么滋味,一个字,怂。
不过好在,他也心知肚明,任是谁突然听说和自己同床共枕好几年的男人其实是一同性恋估计都保持不了镇定,苏音肯答应自己绝不对外宣扬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所以他不怪苏音,他也没资格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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