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瑟抬头看着坐在旁边的人,整个夜空在那双乌黑的眸子里飞速划过,星尾坠空,一片旖旎。
“看我干什么?”
毫无变化的语气,知瑟在猜测自己听错的同时怀疑自己曲解了沈世稀话里的意思。实验室用兔子做解剖的研究不在少数,白鼠和兔子并没有区别,可能只是兔子的手感和样貌更好一些,沈世稀更偏爱罢了。
“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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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迩嘉的南城算整个城市最偏僻的所在,简单的三层居民楼,经久不修的电线杆交错在深蓝的天上,塑料布从窗户里冒出来,轻飘漫舞,整个地方都像戴着蓝黑色蜘蛛网面具的魅魔。
知瑟把那块兔子石头塞在沈世稀的手里。
“你的家事,我跟着不方便,有这块石头我能随时赶到你身边,带好,别再弄丢了。”
本想告诉知瑟他可以跟着自己,但知瑟确实没这个心,沈世稀也没强求,把红绳绕在手上缠了几圈。知瑟在外面等着,王恩山和沈世稀两个人下车,前往目的地。
“我不觉得我爸会住在这。”
“是啊,这里都快拆了,你爸爸买了这块残地,他住的地方在整个楼的地下。”
又是地下。
“研究中心的事很蹊跷,九十七层像异种的作为。”
沈世稀捋了捋已经被体温和夜风烘干的头发衣服,“是异种,很少见的湖海类。”
“赵家的手,终于还是伸到研究中心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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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下的玻璃是磨砂透明的,偶尔能看见游动过去的鱼类。暖色宝石为主,镶嵌在墙壁上,将灯光无限折射,照的整个以湖为壁的屋子光彩熠熠。
空间面积不算小,两层楼,装修很讲究。沈世稀才进屋钱管家便出来迎接,备好了暖茶和热牛奶。
“三少爷在水里泡了一下午,去洗个热水澡祛祛寒吧。睡衣和房间是备好的,给您放在衣篮里。”
“我不在这住。”
钱管家没留,递过来的暖茶沈世稀也没接。
沈天在书房打电话,沈世稀本想多听两句,奈何钱管家直接敲门打断,把沈世稀送进去后退了出来。沈天跟电话那头交代了两句无关紧要的,便把电话挂了。
“怎么没换衣服?”
“问完话我就走。”
沈天拿出一张照片,初现皱纹的手摩擦在颇有年头的木质边框上。沈世稀的喉咙有些堵得慌,大夏天准备了热牛奶,暖茶,备好热水,分明就是知道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漠不关心,只字不提。
“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父亲很不称职。”
“您教过我,利益才是最重要的,感情是靠不住的东西,只有金钱能带来安全感。”
沈天摩擦照片边框的手停下,转腕递给沈世稀。
“看看吧。”
照片很有年头,边缘也有些褪色。
年轻的沈天搂着两个孩子,旁边是个身段婀娜的女人,凤眼,脸型清瘦小巧,鼻尖微翘,身上穿着形制考究的淡绿色的旗袍,面料波光四起如夏日碧湖。这种料子沈世稀也见过,市面上很多人叫“绿绸”,相当昂贵,有市无价。
“赵家当时是最大的丝绸生意商,沈家和赵家比,当时也不过是个不入流的小奢侈品公司罢了。”
沈世稀摸了摸手里的照片。
“那个年头,丝绸生意的确很赚钱吧,掌握一手货源等于握住了半个商业圈,难道赵家还有副业?”
“确实有地下副业,这就是赵家卖的东西。”
沈天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玻璃瓶,里面装着红色的半透明液体,有些沉淀。沈世稀开盖闻了闻,轻微的变质味像晒过的被子混着香蕉又掺了生牛乳和铁锈。
是毒素。
很早很早的毒素,这种变质程度,得有二十年了。而且提纯物也不够干净,可能当时技术有限,产生了沉积物。这种东西根本不能带来异变,应该只能获得很蹩脚的能力罢了。
“这么早就有人提取异种毒素了?”
“这可不是人提取的,是异种提供的。”
“异种提供毒素?”
沈世稀对自己出生之前的事了解的不算多,但异种和人类的关系也就是一层窗户纸,捅破就是大麻烦,看研究中心关押异种的方式就知道了,更何况之前异种和普通人类之间有命案发生,这种紧张的关系,怎么会有原生异种提供自己的毒素呢?
“不是隔断药问世的时候才彻底平息了异种的风波吗,难道在二十年前有异种和人类合作,开始制造隔断药?”
沈天晃了晃那瓶毒素,絮状物飘扬起来,浑浊缠绵。
“这瓶毒素是在赵家的暗柜里发现的,像这样的瓶子有很多,粗略的提纯后被注入人体,可以让人获得短暂的超能力。这是赵家的秘密,也是赵家的副业。
你永远不知道人类对于超能力的渴望有多强烈,这种毒素瓶千金难求,赵家依靠黑市的力量在背地做了买卖。提供货源的人每次都是捂的严严实实来,然后每提供一次毒素,就会要走一颗钻石。
碎钻是值不了多少钱的,貌似那位提供货源的人并不懂怎么去辨别这些是不是值钱的东西。不管什么成色的钻石,只要一颗就好。赵家因此便宜大量的收购碎钻,用来交易那些可以获取暴力利润的毒素。”
毒素注入人体会发生什么,沈世稀再清楚不过了。
“赵家这样做,不怕闹出人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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