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廖诗韵的原石。
百合花碎了，从石头里滑落出来，掉在杂草上化成白灰。
“一个两个都蠢得要命。”
“诗韵呢，诗韵她人呢！这是假的对不对，三百多个顶级去包围巫行镇，诗韵的原石怎么会在你这！”
“廖诗韵确实很狡猾，她不愿意被我关进实验舱，我就由着她跑了。”
沈世稀见到纸条后，和知瑟商量兵分两路，他会以最快的速度和知瑟汇合，保证不出意外。
知瑟选择完全信任沈世稀，所以先去救人，唯一没料到的就是赵颖林居然在小屋，如果只有阿紫，她便不足为惧。
虽然出了一些小插曲，但事情的进展还算顺利。
“为什么……诗韵和三百多个顶级在一起，你怎么可能拿到她的原石！”
“数字才是最不值得一提的东西，王级和顶级之间的鸿沟有多大，不是你这种蝼蚁想得到的。”
三百多个试验品已经被关进研究中心，沈世稀当然也是用了些小手段才让这些人安分下来。沈天之前说制造异种来对付赵家的事，沈世稀猜测应该和廖诗韵有些联系。
这个女人，帮阿紫变成异种在前，和赵颖林订婚在后，到现在连赵颖林都成了那边的人，沈世稀很难让自己相信所有的事情都是巧合。
这蓄谋已久的利剑，恐怕早就盯准了沈家，就是发弓不太漂亮，绷的太紧反而伤了自己。
“她要是乖乖听话进舱，现在还能找到她的身影，现在就让她开在荒郊野岭吧，风吹日晒孤独终老，也不过是一个花期的长度。”
“我杀……杀了你……杀了……”
“我和你没有直接恩怨，我不会动你，好自为之。”
沈世稀从他胸口中摸出一块石头，赵颖林却疯了一样的张口咬上来。他拒绝沈世稀拿走自己的原石，拒绝将自己的命运交付在别人的手里。
金黄的枪尖狠狠戳向手掌，他的手，连着沈世稀的手，一起被扎穿，而流血的只有自己。
旗鱼形状的石头很快暗淡下去，碎裂，发白，发灰，就像流失的生命，一点一点褪去色彩。
他太腼腆，不像颖中，和弟弟玩的到一起。赵颖林敏感多疑，从不接受沈世稀的好意。就连递过来的玩具，都觉得沈世稀带着炫耀一样的拿给他。颖中总会怪他想的太多，说三弟没有这个意思。
能怎么办呢？颖中离开赵家的时候还小，还不懂事，这种畸形的家庭关系只烙印在赵颖林一个人的童年里。
你爸看不起你，你妈不要你，这就是赵颖林最深的伤疤。
他的眼睛浑浊起来，看不清那个还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多好啊，有人爱着，什么都有，他是天才，而他是蠢材。
赵颖林觉得自己变小了，越来越渺小，缩成一条三十厘米的小旗鱼，他躺在地上无法翻身，手上也撑不住力气，翻腾两下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站在高处的感觉很好吧……一出生，什么都有了。”
沈世稀没说话，拎起鱼尾将他带往池塘。
可附近除了浑浊的泥沟，一个水质好点的地方都没有。而且手里的鱼总是以自残的方式从他手中跳脱出来，摔在地上，掉了满路鱼鳞。
阿紫踉跄跟在后面，她的能力并不能帮到真正的鱼。在胸口攥紧的原石几次想摔在地上，又几次没狠下这个心。
知瑟看穿了阿紫的意思，并没有阻止她跟上来。
“沈……沈世稀！”
“有事吗？”
“沈天忘的了山茶吗？”
“廖诗韵一死，他的记忆就会恢复正常。”
“是……是吗。”
到底还是白忙了一场。
阿紫又摊开手，自己养尊处优的玉指里躺着那块美丽的水母石头。
她停步，蹲下身，找了一块大点的石头。咬牙闭眼，将自己的原石砸了上去。
灰色侵染上来，没有死亡的痛苦，她觉得自己变透明了，双手双脚幻化成飘逸美丽的触须。
“帮我……帮……”
知瑟摇头上前，小心捧起水母，托过来，盖在沈世稀手里的鱼上，沈世稀手里一沉，将死的鱼又开始喘气了。
有了水分滋养，它还能活一段时间。可水母的水分流失很快，触须干瘪下来，像透明的塑料袋飘在空气里。
-
三天后的清晨，天刚亮，茂灵就被外面嘈杂的声音吵醒，他揉眼起身，到公园门口瞧了瞧。
知瑟和沈世稀不知道从哪租了这么多大托车，车上还有型号不一的鱼缸，小的就是十几二十块钱的那种，大的得有两个成年人高。
“您订的缸都在这了，这是要在公园开展览还是干啥啊？”
“辛苦师傅了，这些不放在这，拉到研究中心去。”
师傅把烟头扔在地上碾了碾，戴上手套，“研究中心？哪个研究中心？”
“沈氏集团研究中心，就是已经封闭的那个大楼。”
“哦哦，您是新东家吧，那地段好，开个小水族展应该也挺不错的。”
沈世稀笑而不答，付钱跟着上车，折腾了整整一上午，师傅们才按规定把鱼缸放好。
知瑟中午来送午饭，看见沈世稀带着护目镜在一旁做记录，他没忍心破坏这份宁静，把东西放在一旁，安静坐下。
今天阳光好得很，沈世稀手上的兔子戒指，在阳光的照耀下闪耀着温馨的光泽。这里不是地下研究中心，氧气充足，气候伊人，春风也很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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