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入登机口的那一刻肖遇深就后悔了,轮番的变故让他脑子有些发蒙,但是当他踏进这层安检,他突然回头,望了望D州机场,这才猛然意识到,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看到D州的样子了。
深秋的叶飘飘洒洒,从落地窗前映照进来,他突然开始担心莫竹悸的房间还没有铺上地毯,不知道她自己会不会忘记。
身后的安保人员怕他反悔,紧紧挡在他面前,生怕他在他们不注意的时候冲出安检门飞奔出去。然而肖遇深没有,他只是沉默的站在原地,直到后面有人催促了,才慢吞吞的拉着行李箱往前走。
飞机很快起飞,带着思绪万千的肖遇深前往地球的另一面,他看了一会窗外的云,突然觉得有些烦躁,便闭上眼睛逼迫自己睡着。
没躺一会,他被人轻轻推醒,粗糙的布料推到他手上,他抬头望去,身旁坐着的女士正指着他的座位。他低头一看,原来自己坐着她的衣服了。
“啊,不好意思。”
“没关系。”女士微微一笑,起身去了洗手间。
不一会儿,女士便甩着一只手上的水回来了,肖遇深的视线漫无目的的,突然落在了她的另一只手上。
“你的手……”
“啊,做饭的时候不小心划得。”难得这位小帅哥愿意在旅途中陪她聊天排解无聊,女士很乐意把自己的事情都分享给他,却见肖遇深死死地盯着他的手,突然掏出了手机。
手机在上飞机时就已经被关机了,肖遇深毫不犹豫的按开,似乎有什么事情正逼迫着他。身后坐着的安保人员一直在关注着他这里,见他想要打开手机,立即上前阻止他。
“少爷,飞机上不让开机。”说着,伸手拦下他,肖遇深拍开他的手,继续一意孤行,安保人员顾不上其他,立马和他抢夺起来。
“你滚开!”肖遇深急了,甚至抓着他的手,想要把他的手腕卸下来。
“少爷,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安保人员使巧劲躲开,继续和他抢夺。他们的争抢引来了别人的围观,同样引来了不远处的空姐。
“先生,您好,根据航空公司规定,您开手机会影响到飞机的正常飞行,所以,我建议您将手机先行关闭。”
肖遇深并不听她胡扯,继续想办法和安保人员抢夺。
“先生,如果您继续影响飞机上的乘客的人身安全的话,将会承担法律责任的。”空姐见他不听,一下子把话说重了。
周围的乘客听到这里,也开始悉悉索索的谈论,甚至有声音越来越大的趋势。安保人员终于还是抢到了手机,为了防止再被肖遇深抢回去,他一把塞给了旁边的空姐。
“麻烦您帮忙保管,下飞机的时候给我。”
“好的,您放心。”
肖遇深见拿回来无望,气的猛地锤了一下前座,埋下脑袋去,捂着脸,任谁都能看出他的苦恼。
“您到底怎么了?您可以和我说。”安保人员其实也不是诚心为难他,这时候看他这个样子,他也忍不住心里的好奇,问了问他。
肖遇深没理他,继续埋着头,保持那个姿势过了很久。
R国真的很远,肖遇深一行人在飞机上过了十几个小时,才终于降落。肖遇深离开飞机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电话打给了杨丽欣。
电话响了很久,大概是真的离得太远,杨丽欣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还带着些滋滋啦啦的电流音。
“妈,莫竹悸在家吗?”
“她?她没在家里,大概在她自己家吧。”
“你搬家了?”肖遇深临走的时候杨丽欣就和他说了,等他走了,他就和他爸离婚,然后把家搬到公司附近去。这里的房子住了十几年了,是时候该换新的了。
“搬了,刚开始搬,怎么了吗?”
“那这样,你叫莫竹悸来家里,让她把她的东西搬走。你就说……你就说我不愿意再和她有瓜葛。”
听到他这样说,杨丽欣反倒沉默了,抿了抿唇,看着周围走动的搬家公司的人,突然眼眶就红了。
杨丽欣说不上来什么感觉,不知怎么的,她突然有些心疼莫竹悸,虽然明明这一切都是她的错,那天听到肖遇深砸手机,却从没想过肖遇深会和莫竹悸断的这样干净。
回想起当初在这间房子里的每一天,再看看眼前的空旷和灰尘,杨丽欣突然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好,我去叫她。”
“那你看着她搬完给我回电话。”
“嗯。”
……
莫竹悸被杨丽欣叫来的时候,杨丽欣已经走了,她觉得自己有些无法面对莫竹悸,便把车停在楼下,看着莫竹悸进了楼门,走出来的时候手里抱着一个大箱子,站在楼下发呆。
肖遇深的话杨丽欣没有告诉莫竹悸,或许是在为自己说的话感到懊悔,她不想自己的儿子再继续伤害莫竹悸。
莫竹悸看看箱子里零零碎碎的一堆东西,又看了看从出生就开始常做客的这户人家,觉得最后连着的那点蜘蛛丝般的关系,终于也颤颤巍巍的断了。
莫竹悸突然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十六年的人生里都有肖遇深和杨丽欣,往后的人生没有了这一切,她觉得很无所适从。没有了他们的莫竹悸还是莫竹悸吗?她不禁自问。
原来失去一切的感觉是这样的啊,还真是让人难过呢。她自嘲的翘了翘唇角,满脸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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