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璟整个人是懵的。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跟死对头耳鬓厮磨的一天。
后面发生了些什么，他都迷迷蹬蹬的。只记得沐华做完这个动作后，就坐回了原位，整个人姿态闲逸放松，仿佛真的只是在营业。
等他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把人送到了楼下。
林璟觉得有点见鬼，以他的性子，他居然会送客？莫不是刚刚喝了两口小酒，发酒疯了？
他清咳一声，该说的话还得说：“这回，算我欠你一个情。我正好把《神农本草经》里的面黑令白方复原出来了，你要是喜欢，我可以无偿给你……”
沐华笑得像只千年老狐狸，打断他道：“你这个情可欠大了，卞律师是业内最大牌的律师，就是有钱，也不一定能请到他出面打官司。后续的付费和跟进我全包了，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才行。”
这就有点挟恩要胁的意思了。林璟不高兴地道：“卞律师的咨询费是按钟算的吧？一个钟多少钱？我明天就把款打给你。”一副要去找别的律师来负责案件的样子。
走道灯昏黄的光晕，投射在他略带倔强的上翘的睫毛上，让人无端生起想弄哭他的心来。
沐华tian了tian唇：“你至少先听一听我的要求。”
林璟哼笑一声，抱起了双臂。
“我的要求是，想听你坦诚地跟我说句‘谢谢’。”
林璟那双刚刚还满是倔强的双眼，诧异地睁大了。
“我不是为了想占你便宜，才会帮你的。朋友之间，原本就不是那种‘我帮你一回，你必须马上回报’的关系。我帮了你，你只需要坦坦率率跟我说句‘谢谢’，就行了。”
“谢谢”这句话应该是普通人使用频率最高的礼貌用语了。但对惯于配合家里炫富的林璟来说，却是他最不熟悉的一句话。
他习惯了什么事都用撒钞票来解决，也习惯了别人带着各种目的接近他。时间久了，他骨子深处甚至带着一种难堪难言的自卑——假如某天他家破产了，这些人还会围绕在他身边吗？
除了钱，对那些人而言，他是否一无是处？
他眼里的尖锐开始被不明显的暖意侵染，隔了很久，他低声说了句：“……谢谢。”
沐华笑得格外开心：“乖，儿砸。”
林璟嗤笑一声，难得没跟他干嘴仗。
***
接下来的日子，林璟又开始忙起了他的事业。一是按日子完成赵菲菲和谈妮娜的塑颜疗程，二是借助她们二人的疗程，进一步熟悉新到手的矫正器和塑形木仓的使用，三就是跟肖培安约好日子，拜访对方的美容工作室了。
赵菲菲入行早，但年纪不过25岁。熟了之后，私底下越发俏皮起来。有一回还嘻嘻哈哈地问林璟：“你们精华CP的CP粉都问到我微博底下来了，问我精华CP到底是不是真的？你说，我该怎么答他们呢？”
林璟忙碌的双手顿了一下：“你的微博你想怎么回答，问我干嘛？”
“当然要问你！我也是CP粉诶，要不是时间不够用，说不准我还会想办法当粉头。你要不肯说，我回去就跟大家讲，精华CP就是真的！这一点已经得到了蒸主认证。”赵菲菲开玩笑地道。
林璟眼一瞪：“皮痒了是吧？”
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自《晓燕今夜在线》播出，以及那晚沐华与他耳鬓厮磨的营业，确实给他带来了不少的曝光。他的微博粉丝数已从小几千，爆增到了70W+。
当然了，增加的这些关注不仅来源于粉丝，还来源于部分黑子和沐华的毒唯。关注他的唯一目的，应该只是为了方便每天到他微博底下卖力黑他。
沐家水军在没知会他的情况下，曾数次控评反黑。林璟自己倒觉得无所谓，看到评论哗啦啦地像潮水一样汹涌，就猜到是沐华在帮他控评，专门发了条微信过去，表明了自己对黑评的不在意。让他别乱花钱。
到了和肖培安约定好的拜访日，林璟拎了个果篮，拿上提前订好的500g装猫屎咖啡豆套盒，打了个出租过去。
肖培安的工作室选在艺术气息深厚的X园。这地方原本是一处饱含大工业时代人文气息的大型库房，如今被园区融入“反璞归真”的设计理念，再加上不少艺术家、摄影家和传谋、演艺机构的入驻，每家都在自己的办公地点建筑外墙上，添上了独具自家风格和浓郁时尚艺术气息的装修、装饰，反而使它焕发出一种独特的艺术魅力。
这种集繁华与清静为一体的地方，是极惹人好感的。
这一带工作室开得多，司机又不是圈内人，找来找去没找到地方。林璟索性下了车，迈着11号边欣赏风景边找地方。
他找到地方后，因为是事先约好的，名号一报，就有人把他引到了肖培安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一个身型矮胖的中年人喝了一口面前摆的咖啡，目带不屑地道：“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还是不要随便改动的好。就比如你身为国人，不喜欢喝茶，却喜欢喝咖啡，这不是崇洋媚外吗？”
肖培安脸色有些发冷，但却没应声。看到林璟过来，脸上立时挂起了笑，直接迎到了他跟前：“哟，贵客来了。我盼星星盼月亮的，可算把你盼来了。来来来，咱们一起好好交流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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