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旁观者清（完）
潘华年纪虽小，人很慎重。直到确认苏燃祁确实不会大喊大叫引来长辈才松手。
苏燃祁惊疑不定的看着比年幼他近十岁的少年，深感人与人之间差距之大。
对哦，这可是能抱起一孩子的家伙。手劲大点不是很正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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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王家有什么铭刻在DNA里的基因，他们家连孩子都不是普通人。潘华在一旁安安静静的等苏燃祁把一切收拾好，昏暗的灯光里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
两位都是沉得住气的人潘华一直等他大舅子盖上棺材盖才开口：“大家都不喜欢爷爷。”
苏燃祁点点头，强装镇定：“看出来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潘华冷眼瞟苏燃祁一眼低头收拾桌子，可能也不是冷眼，他们家人眉眼都挺凶的：“你不懂。”
苏燃祁：“呵。”他就差没把“我不懂，你一黄口小儿懂个屁！”这句话挂在脸上。
潘华拿过热水壶，给苏燃祁泡上一杯茶。
茶是好茶，茶香水润。可惜双方的注意力都不在茶水上，浪费了难得的好茶叶。
潘华在蒲团上盘腿坐下，手捧清茶聊起从前：“爷爷是个喜怒无常的人。我想，一定是他的性格导致了我们家的不幸。”
“玲叔叔姑且不论。父亲待人接物总是很冷淡，珑珑姨又自说自话，王可那家伙一天到晚不知道在想什么……连带我也无法很好的理解别人的心情。”
潘华年纪太小不能明确感受到自己的无助与失望只能把自己的情绪简单的归结为愤怒。
他红了眼眶，收紧握杯的手指：“所以我想，要是没有他该多好。”
苏燃祁一针见血的指出：“所以你当天，给他摄入了酒精，对吧？”
“哎！”潘华短促的惊呼，又后知后觉的捂住嘴，疑惑的瞪大了双眼：“你？”
苏燃祁掏出一根烟，点燃说出他的猜想：“哪怕是王老先生也也不会拒绝可爱的孙子递来东西吧？”女式香烟没那么冲，给予空洞的心灵轻柔的慰籍。苏燃祁抽烟这事很少有人知道，事实上他本来是觉得王龙或许会喜欢……香烟。
烟雾缭绕，潘华吸了吸鼻子没有反对。
苏燃祁夹着烟看看烟灰掉落：“白酒？不，王老先生不至于如此，你给他吃的是醉虾或者醉蟹一类的东西吧？”
“酒心巧克力。”潘华低着头，用一阵风能吹跑了的声音坦白，“剥掉包装放入餐盘，撒上可可粉。爷爷会自发吃掉的。”
……
出师未捷身先死。苏燃祁偏过头尴尬的咳嗽：“细节，这点细节不重要！”
潘华不解他为何脸红，乖乖巧巧的点头：“哦。”
苏燃祁见他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觉得他着实有些可爱，不经逗他：“怎么了？哭鼻子？”
“没……没有！”潘华慌乱的找手帕，眼泪像开闸的水流再也止不住：“爷爷真的死了。我……会死的。可是逃跑的话我再也见不到父亲母亲，也见不到小然郦了……”
“哈？”苏燃祁不经恼怒，狠狠地拿餐巾纸糊拿乳臭未干的小子脸上给他擦眼泪和鼻涕：“你这样还惦记我妹妹呢？回家喝奶去！”
“可是，可是……”潘华哭声不大把自己累的的上气不接下气，可是了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苏燃祁给气笑了：“可是什么？酒心巧克力至多让你爷爷酒驾，可不会让他酩酊大醉自投死路。”
潘华冷静下来些许，自行用帕子擦脸含含糊糊的问：“你什么意思？”
“人不是你杀的，放心了？”苏燃祁说完见小孩困的很，看看时间到了凌晨两点，装凶道：“去睡觉。”
潘华点点头，自己找了个角落，裹着衣服想睡地上。苏燃祁看的于心不忍，把他从地上抱起来放沙发，又悄悄去楼上拿毛毯。
小孩很快坠入梦境，蜷缩在沙发的一角呼吸平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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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钟敲响三下，夜色随寒气加深。
“您果然来了。”苏燃祁背对着门口给香炉换香。来人用衣袖掩住口鼻，轻声咳嗽：“唔，吸烟对身体不好的呀。”
是孟珂。
意料之内，情理之中的事情。
她固然是会出现的。
特别是今夜。
孟珂放轻脚步，在沙发上坐下，小心翼翼的为稚子添上薄棉被。细声细语的建议：“苏先生不如先去歇息？”
苏燃祁转过身问：“您是来找东西的吧？”
孟珂手里的动作一顿，和煦的重复：“找东西？”
她若有所思的蹙眉：“莫不是我年纪大了？连自己丢了什么都不记得？”
这件事大致的情况苏燃祁已经猜到，可他想听听全部的故事。
于是他对孟珂道：“说一下吧，王老先生是个什么样的人。”
孟珂语气缓缓，说什么都像在哄孩子：“苏先生何出此言？”
多年来的习惯，苏燃祁为人处世都圆滑至极。他对自己的表情管理很有信心：“我不过是想了解一下动机？”
孟珂双眼放空，不知是犯困还是思考。一会后，她满怀歉意的笑笑：“动机吗？可能是那件事吧。”
她语气里听不出任何其他的情绪，好像只是冷静的讲述与自己无关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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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人和她先生的恩恩怨怨或许还是要从半个世纪前开始说起。具体原因不多赘述，在他们还未出生之前人生已经有了定数。
不是什么天注定那一类，而是他们的父母先一步的决定了孩子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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