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是1952.6卡尼。”
林宇之以为自己听岔了：“多少？”
水彩笔那么贵的吗？
林调查员对自己的认知产生怀疑。
那边艾出雪已经递出卡尼盘，颔首道谢。
直到林宇之接过卡尼盘放回钱包时才反应过来不对：“等会，你自己付的钱？”
艾出雪抱着纸袋在前面问：“我想要的东西我自己付钱，有什么不对么？”
这话没错是没错。
林宇之也不能说什么，回他瓮声瓮气的：“嗯。”
许是察觉到身后人的不愉快，艾出雪安慰道：“谢谢你说出了我一直想做但又不敢做的事。要有人认可：‘去做吧！’才会尝试的我，可能真的有点奇怪呢。”
林宇之觉得不对：“之前没有人支持你吗？”
“买画具的事吗？”艾出雪摆着手恬笑道，“不是啦，他们会根据自己的喜好和性价比认真的给我提建议哦。”
虽然不是在问相关问题，但林宇之莫名觉得自己输了。
“除此之外呢？”林宇之精心挑选着说辞，“日常生活中，行为……什么的。”
或许那真是个比较难缠的问题，艾出雪安静许久，道：“年初，我与父母在网上相认，他们在半个月前提议与我见上一面。那时便有人说：‘不要去。那样的人枉为父母，去必然不会有好事发生。’”他似陷入回忆，紧张的握起拳头，“她是个相当理性，且聪明的孩子。看人很准。”说到这里他自嘲的笑笑：“可惜，我当时被亲情和塔罗的占卜冲昏头脑——简而言之，我太过自信导致我和她大吵一架后离家出走去看的亲生父母。”
他一耸肩，半是无奈的摊手：“后果你也看到了，他们怕我逃跑，甚至……”他收回左手搭在腿上，低垂眼帘没再说下去。
已经很好了。
如果不是艾柮雷为他引开那些人的注意，现在他可能已经枉死在不知名的角落。
就这点来说，艾出雪的确是个容易满足的人。
林宇之叹口气，不知该怎么安慰他：“那这样，你试着靠自己的想法回答我的问题。”
艾出雪等着他的问题，林宇之等着他的回答。
“僵持”许久，艾出雪先点头。
林宇之笑逐颜开道：“你和我去下一个地方不？赏脸吃个午饭。”
他板起脸来过于严肃，嬉皮笑脸常让人觉得不正经。此刻温和的笑容意想不到的有感染力，艾出雪听到自己的声音说：“好。”
紧接着林心糕道：“本来我想带他去的啦。不过现在也挺好，全当认个路。”
偏生他说的坦坦荡荡，脸上写满了无辜。
林宇之带人去了一家面店，点了红汤的龙须面以虾仁和腰花做浇头，低头问艾出雪想吃什么。
店铺朴实无华，透光很好。
店面很大，装修看上去有些年头。
艾出雪仰头看菜单直到脖子酸，林宇之便低头为他报菜名，菜名用本地方言念起来颇为顺口。艾出雪脸皮薄随便选了爆鱼面，林宇之忙嘱咐说要中段的，不要鱼尾巴，尾巴难吃骨头多。他还另加一笼小笼。
时候还早，店内有几个空位。林宇之拿了号码牌推艾出雪入席。
他们面对面坐着的时候艾出雪拿出塔罗牌来，细细将七十八张阿尔卡那打散，分成三摞，示意他抽取。
此时窗口大妈用地道的方言喊：“101，来拿面。”
林宇之随意抽出三张卡，急急忙忙去拿面，连牌都是艾出雪开的。
有之前乔克拉特医生打底，林宇之对窗口阿姨长着翅膀这件事还是很平常心的。
林宇之拿了面与小笼回来，看到艾出雪对着恶魔、战车和死神三张牌发愣。
等林宇之到来，艾出雪下意识的将恶魔牌合起，很快的他再度将它们翻开。
他半是恼气的将其他牌收起，问：“你，你在测什么啊。”
林宇之坏心眼的笑道：“小占卜师，用你的专业猜一猜呀？”
他将托盘内的碗放置桌上，带笑对艾出雪眨眼。
且不说为什么78选3都是大阿尔卡那，艾出雪还是尽职盯着排面思索：“像是恋情，也像是测未来……”
林宇之低头嘬面，含糊不清的叫他继续说。
艾出雪一拍手下定论：“未来的恋情吗？”
林宇之差点没把面从鼻孔里咳出来。
他艰难的给自己灌两口汤，反问：“那我也太惨了？死神结尾啊。”
艾出雪试探性的问：“事业？”很快他又自我否定，“不，并不是。”
五分钟后，艾出雪抬头宣布：
“那么接下来，我会从未来发展和感情两方面对这组牌做出解答。”
林宇之叼着小笼实力黑人问号：“太胡来了吧？”
艾出雪举着战车，意志坚定：“感情经历会影响人生的轨迹，同时那些经历也会引导恋情的发展。两者是相辅相成的！”
看他难得情绪高涨，林宇之也不打断。
“首先是15恶魔。”
艾出雪推那张牌，神神叨叨的开口：“你会屈服于自己的yu望。这不是个好兆头，就事业上你可能会收受贿赂。对应到感情中，或许是你强制性或者作为主导方的，和，和某人，过夜。”
有前车之鉴，林宇之看着他泛红的耳尖心领神会：“哦，过夜啊。”
出了点小意外，艾出雪没能把占卜说完，只是笼统说后续他或许会在发现真相后进退两难，最终放下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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