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死胖子非折腾着给人驱虫,害得吴小二没能赶在初五前去给先生拜年。
等到兄弟俩从县里回来的第二天,花枝便急着要去郑家村看望师父。
哦~现在不能喊师父了,得喊孙叔儿。
一只腊鸭、两块腊肉、外加一坨卤猪肘和两包糕饼糖块,足以拎去看望长辈做年礼了。
吴谨彦拢着袖子看人忙里忙外的张罗年礼,没好气的损“耽误事了吧?该!”
花枝白眼一翻,回怼一句“谁寻思你胆子那么小?还觍脸说我?”
吴老大忿忿扭头,不吭声了。
紧着将家里一干畜生安顿好,俩人去二叔家借了牛车,一路晃悠着,赶在半头午那会儿进了郑家村。
村里人瞧见胖哥儿携夫伴礼的打村口招摇而过,还以为是不死心的又来跪师,谁承想这次一改往昔做派,竟敢光明正大的敲门进院了。
有那机灵的,转过念头就想明白了,暗骂那郑孙氏不讲究,胖哥儿也是个二皮脸。
可能咋办?事已至此,只能等俩娃子长大婚配呗,反正也用不上二三年。
郑家大院坐北朝南,除正屋是三间青瓦房外,两侧还各有两间同样大小的泥瓦房,只瞧前院面积也能估摸出后院必定要大上两倍不止,也难怪村里人会转磨磨惦记这门手艺。
郑浩然一早等心急了,开门就喊“小爹,花哥儿来家拜年了”
十三岁的郑淼蹦跶着跑出来迎人,扬着一张稚嫩笑脸欢快叫人,后又上下打量吴谨彦,被气势所迫,拘谨的唤上一声吴大哥。
吴谨彦难得和颜悦色的冲人轻点下头,痛快的递上一封利是。
花枝则是一把揽过人,夸口称赞我们淼哥儿这眉眼是越长越秀美,像他孙叔儿,好看!
放下年礼后俩人随同入内,先是规规矩矩的执晚辈礼一起给郑孙氏拜了年,起身后坐下喝茶,吴谨彦有问必答,半句不多言。
堂屋内摆着一张供桌,六把带靠背的方椅,花枝起身给郑屠户的牌位敬了香,任由孙叔儿盘问吴老大,径自与淼哥儿谈起儿时趣事,嬉笑开颜。
郑淼紧着往花哥儿手里塞零嘴,歪在椅子上都乐出了两梨涡。
郑孙氏的面相瞅着要比吴寡妇小上些许,大概是平日里惯常冷着个脸,故而连条笑纹都难见。眉目寡情、薄唇翘鼻,想来年轻时定是位冷美人。
开始还绷着个脸训人,后头则是扯了死胖子进里屋去说悄悄话。
小胖子半真半假的嚎了两嗓子,没一会儿就嘻嘻嘻的笑开来。
隔着一道房门,吴谨彦正襟危坐的微勾唇角,听这笑声,应是无碍。
枯坐半个时辰,郑浩然挨不住的跑出去自行练拳,正巧吴谨彦也在冷板凳上坐的屁股发麻,借机跟出去活动手脚,顺便站院子里看人打拳。
别说,耍的还真挺像样,出拳有力,踢腿迅猛,像是个练家子。
全套打完后,俩人才扯开话头闲聊起来。
听郑浩然说他是打小的功夫,练了有十年整。吴谨彦便闲不住的撩起衣摆想讨教几招,如此一个喂招,一个学的才总算是有个消磨时间的事可干。
郑淼趴窗根那咋呼“小爹,吴大哥跟我哥学拳脚呢”
花枝摆手道“随他去,就他那俩下子,学多少都白费”
郑孙氏开口训道“一早知道你是个惹是生非的就不该让浩然教你那两招,咋的?是不是跟夫君也动手了?”
花枝皮皮一笑,缠上去耍赖“不打他也不听话啊”
郑孙氏摇摇头,这哥儿,都是被他给惯坏的。
以往教他功夫,是怕他在外行走时遭人欺辱,现下却是恰好反过来,就怕他跟人动手时,再仗着那点三脚猫功夫真将人给打坏了。
“往后可不许下死手了,听见没?”
“真没有,就我这两下子多说是能自保,远不及浩然”
“哼~自保就足以了,还想去打擂台不成!”
“孙叔儿~”
“去去去~少腻歪我!就属你这死孩崽子最不省心”
“嘿嘿嘿~我想吃你做的笋干烧肉了”
“起开,都胖成球儿了还惦记吃!不怕你家爷们嫌弃这身段?也不瞅瞅哪家哥儿像你这般贪嘴”
“他不敢的,稀罕还来不及呢”
“哼~真的假的谁知道?就听你一人搁这瞎叭叭了,你可别忘了,人是童生呢,将来指不定出息成啥样,再不管住嘴,保不齐哪天真将你扫地出门”
花枝一鼓脸,也跟着忧虑起来。等回头坐上饭桌时,紧着夹笋干配米饭,半点不敢顶着带刺儿的目光将筷子伸向肉块。
吴谨彦到哪都是个不坑嘴的,偏头瞧见小胖子碗里的笋干,紧着给人夹上两筷子肉,低声提醒道“不都惦记好久了么?快多吃点”
郑孙氏偷眼瞄着,暗咳一声,刻意提点道“再胖真没人要了”
吴谨彦低眉垂眼的维护一句“不能,这不都嫁人了么”
其实他更想说,没人要才好呢,这样老子就不用担心死胖子哪天再真跟个俊爷偷跑了。
花枝抿嘴偷笑,刚想夹起来塞进嘴里,就听郑孙氏又冷哼一声,赶紧改戳一筷头米饭努力嚼嚼嚼。
吴谨彦当场不乐意了,拉拉个大长脸,端盆就往他碗里可劲儿扒拉肉。
小胖子傻眼的喊“干啥!干啥呢!”
吴谨彦重重放下肉盆,一点他饭碗道“吃!你胖成猪爷都不嫌弃,好好吃你的肉得了”
听到这句语带双关的话,郑孙氏也没恼,只狠剜了俩孩子一眼“看啥看?再不吃都让这俩白眼狼吃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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