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还不清楚自己性别的无名少年睨了他一眼，仿佛有些冷又有些傲地，眨了一下眼睛，没有作声。
肖臻轻咬下唇道：“叫什么好呢——”
他翻着手中书，沉吟片刻，忽地合上：“沉香？沉香。”
“便唤作沉香吧。”他启唇笑出一排编贝似的白牙，差点儿被眼帘藏住的泪痣就盈盈跳脱了出来，霎时有若清阳曜灵，和风容与。
无名少年已然说不出话来。
“沉香之所以为沉香，因其‘历经千百年风雨，吸收天地之精华，于腐朽中孕育出芬芳’。”
他又咂摸了下最后那一小句，好像喜欢极了。
“沉香，你定能摒弃过往腐朽，焕然新生，拥有今后独属于你自己的，芬芳一生。”
肖臻出来时，斜阳西倾，余晖如线。灿沉沉的金色天空中绯丽云彩蓬松而破碎，暖橘色的朦光抖落在他清亮的瞳孔中，晕染成一片纯纯笑意。
桃珠恰巧从院子的假山后经过，远远瞧见这一带着甜意的笑靥，不由呆住了。
肖臻也看到了桃珠，他略一思量，便朝她走了过去，面上的笑容也渐渐敛了。
“桃珠，我有事与你说。”
一个愣神间，肖臻已不疾不徐走到她近前。
桃珠莫名涨红了脸，倒退了两步，讷讷道：“少爷，什、什么事？”
肖臻看着眼前的少女。她没有明艳惊人的美貌，但就如初春刚抽芽的柳枝嫩条儿一般，清新美好，纯洁天真。他从不意伤人之心，只是，有些事情必须要讲清楚。
“桃珠，那些话本我看了。”
“啊！”她惊呼一声，随即立马低下头，一副十分心虚的样子。
肖臻失笑：“你既然都敢递与我看了，还这么做贼心虚？”
桃珠瞧肖臻的反应，一颗心脏扑通扑通，几欲破腔而出——
只是下一瞬，她又听到了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
“这回罢了，下不为例。”语气忽而正经起来，“——若是再有下回，你便回肖家去，永远都不要来了。”
这说的下回，自然不仅仅指话本的事。
桃珠倏然抬头，眼中已有泪花。
肖臻也是说完才发觉自己说得有点狠了，但是无法，正因为他平常太过温和，才导致别人一步又进一步……行事愈发过分，想起另一事，他的心情就不好了，在心中复又默念道，要保持距离。
只是桃珠……
他还是没能直接转身离开，顿了一下，柔声道：“桃珠，届时你有了意中人，我定替你们做主。”
说罢，走了。
桃珠睁大双目，任眼泪涟涟滚落，不住滑过脸颊，汇聚到下巴，最后滴落到衣前、裙琚，还有脚前的青草泥地上。她紧抿着唇，死死地盯着肖臻远去的背影，以及方才她甫一瞧见他时，肖臻正站着的地方——少爷是才从春花的房里出来吧。
春花。她恨恨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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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珠：听说小天使们都喜欢看忠犬黑化的剧情，我宣布！我黑化了！
众攻（疑惑托腮，斟词酌句 ）：emmmmmm，你黑化，除了助攻……还有什么……作用……吗？
桃珠（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这是对女权的蔑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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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沉香叠旖旎山”、“麝香”字段节选于周嘉胄所著《香乘》（这本书我在kindle花了三块钱左右买的，很划算）
2：‘历经千百年风雨，吸收天地之精华，于腐朽中孕育出芬芳’这句话来自百度上某篇介绍沉香的文章。
3：“清阳曜灵，和风容与”为阮籍《咏怀诗十三首》里面的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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