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神之下,好像义妹真站在他眼前似的。宁无尘“啊”了一声,颤颤地问:“你……菁妹是你母亲吗?”
陆知繁点点头,道:“嗯。”
宁无尘喜得眼泪快要滚下来,直道:“你,你过来,来舅舅这里。”
陆知繁踌躇,仿佛不太愿意过去。他想,他的另一个舅舅上官夜白,当初也笑得这般友善,可最后呢?却是个杀他全家的大魔头。
扶着宁无尘的紫服姑娘,见陆知繁不愿来,眨了眨眼,甜声问:“我爷爷叫你呢,你为什么不过来?”
陆知繁许久没听过这么温柔如水,甜得似蜜的声音。一时想起他的亡妻,鼻头发酸。那姑娘又唤了他两声:“你过来啊。”
陆知繁犹豫片刻,终是走过去。
宁无尘问:“你真是……真是菁妹的孩子?”
陆知繁道:“是,我是陆知繁。”
“好啊好啊,我终于寻见你啦!”宁无尘拉过他的手,眼泛泪花,道:“可怜的孩子,以后舅舅会照顾你。你跟舅舅去华胥门,舅舅把所有武功、法术全部教给你,以后不再让你受半点苦。”
陆知繁见他面目和善,又说要照顾自己,又要待自己这么好,心中猛涌起一阵感动,总觉他便是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含泪喊道:“舅舅……”
宁无尘听他一唤,大是欢喜。望着他的脸看了好一会儿,见他模样原本不差,是那几道狰狞的疤痕使他看起来面容丑陋。宁无尘皱眉问:“孩子,你的脸怎么会这样?是谁害你的?你告诉舅舅!”
陆知繁斜眼睨着铁拐麻子的尸体,想起此人以往对他的种种,纵是见他死了,仍有怨恨:“他已经死了。”
崔老蛮的目光也停留在铁拐麻子的尸体上,冷声道:“阮红璃,你让你门下的人死在我这里,是什么意思?”
阮红璃道:“哼,这得问你门下的弟子干了什么好事了。”
崔酒怒道:“他自己自杀,关我们什么事?”
阮红璃道:“若非他面目被你们毒至全非,报不得大仇,大觉耻辱,又怎会自杀?你说,这事是不是跟你们有关?”
崔老蛮道:“老泼妇,你要发疯,找你门中弟子的晦气去,我扶奚谷的弟子绝不叫人欺侮。”
阮红璃双眉竖起:“欺侮就欺侮了,你想怎样?”
崔老蛮道:“原来你今日就是来成心与我作对?”
阮红璃嘴角浮着不冷不热的笑,目光在沈朝燃身上转了会儿,又望向崔老蛮:“你收我门中叛徒的孩子为大弟子,难道不是成心与我作对?我十八年前就说过,叛徒沈棠和恶贼秦翎死有余辜,谁收留他们所生的孽种,种养祸患,谁就是我仙医门的大敌。”
沈朝燃闻言,脸色陡然发青:“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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