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海教的大船外身为玄钢所制,船身有数个机关孔,内置机括,一动机括,机关齐发。教徒藏身船中,外人难以攻入。若要贸然进攻,则会丧命于凶险的机关之下。除非毁坏机关,逼教徒出船,否则难以交战。
如何破坏这个机关,是首要难题。
商谈之际,喻一白问流烬道:“以流公子您的佛法神功,可有把握直接破掉顽寇的庇身之所?”
流烬思虑少顷道:“佛怒万封诀若练至登峰造极,绝对有这等威力。只可惜我所修尚浅,怕是不能。”
喻一白又问宋昭衍:“那么宋公子呢?”
宋昭衍淡笑道:“我怕也是不能。”说的是句真言,只是此“不能”,非彼“不能”。
喻一白道:“哎,要根除这块‘痼疾’,需下一帖‘猛药’。”取来笔墨,在信纸上写下数行字。顿墨想了少许,继续写下。
流烬凑去一看,什么也看不明白,问道:“先生在写什么?”
喻一白检查自己所写无误,遂道:“炸药的调制方子。”
流烬眼一亮道:“对啊,倘若用万香峰的仙家原料制造炸药,未尝不可炸毁黑海教的玄钢船。但是我们需要多少炸药?”
喻一白凝眉思考片刻:“那艘玄钢船,我估重十万吨。我们只是要驱走他们,并非要他们船毁人亡,还得留那艘船让他们退离。如此,只炸毁船身机关,逼他们出来便可。”手指在桌案上敲了敲,伸出三根手指,“三千斤。”
“三千斤?”流烬惊了一惊,“这三千斤,数量委实不少,怕是要耗些时日。”
“嗯,所以就得结合万香峰所有弟子之力,日夜制造,方可尽早完成。只是——”喻一白叹了口气,道,“只是不知有什么法子,可将这些炸药安放到船身上。”
流烬道:“半夜悄悄潜去安放上?”
喻一白摇摇头:“那黑海教日夜都有人盯防,生人靠近必令他们发觉。此是其一。其二,三千斤炸药,若只有几人偷运潜送,需分几趟?若出动百人千人运送,纵然他们无人盯防,这等动静也会惊动他们。”
流烬一拍额头道:“是我心粗,未想细了。昭衍大哥,你有看法么?”
宋昭衍默了会儿,道:“我瞧那片香雪海入夜常有海鸟凌空盘旋。”
流烬恍悟道:“啊,我知道了,让海鸟帮咱们带炸药去。可是海鸟该怎么控制呢?”
宋昭衍道:“既控制不了真正的海鸟,那唯有做出能由自己控制的。”
流烬喜道:“是了是了,我们可以折出像海鸟一样的纸鸟,然后让它们携炸药覆去,再以念诀燃起纸鸟,点燃炸药。这法子好,昭衍大哥你真厉害!”情不自禁拉住了宋昭衍的手。
喻一白看见他俩拉住的手,“咳”了一声。道:“此法固妙,但就怕他们会察觉出纸鸟与海鸟的不同,有所防范。”
宋昭衍道:“若是黑色的纸鸟,入夜与黑夜相融,岂非不易察觉不同之处了?”
喻一白双眼闪过亮泽:“是啊。香雪海那儿黑色的海鸟也是有的,想必夜里他们也不会轻易看出黑色海鸟的不同之处。好!这法子好!”故意学着流烬的腔调夸道,“昭衍大哥你真厉害~~”
流烬道:“……”
喻一白利用万香峰现有物资,结合万香峰上下一众弟子之力,耗时半个月,制造出了三千斤炸药。这些炸药混以仙石灵硝,威力绝猛无匹。
另有一部分弟子折出千百多只黑色大纸鸟,每只纸鸟腹中各填两三斤炸药。
是夜黑云笼盖,暗夜无月。千百多只腹填炸药的纸鸟飞向黑海教巨船,一排排粘附在船身上,堵住机关口。
亥时一过,流烬口中念诀,纸鸟骤燃。砰然巨响,火光迸现,海面上冒起滚滚黑烟。船身格格作响,好像是钢铁断裂声。又有轰轰声,似是那些机括垮塌。
远远听见喻一白在山峰上大喊道:“炸他奶奶个稀巴烂!炸他娘个全家富贵开花!”
宋昭衍一怔:“读书人出言当真都如此粗鄙吗?”
流烬道:“他与众不同。”
接连炸了两三次,船身被炸倾一侧。
流烬一弯唇角:“大功告成了,昭衍大哥,我们去吧。”
“嗯。”
宋昭衍与流烬凌风飞去,俯望而下,已见数十名教徒跑上甲板,或跳下船,以灵气掀动海水救火。但这些火药掺杂着仙石灵硝,哪是普通海水轻易灭得了的?
一个形似教主的人飞上正中桅杆,聚一口灵气在胸,展开双臂,朝天伸去。船身两侧的海水哗啦上喷,再往下坠来,如同下起一场倾盆大雨,浇淋在船上。
船的外身为玄钢,被火烧烤至发红,又淋“雨”,便滋滋冒烟作响。
教徒们“密啊”、“度吗”地乱叫一通,都是流烬听不懂的语言,但看他们暴跳如雷的样子,应该是在骂人。
流烬问:“昭衍大哥,你听得懂他们说什么吗?”
宋昭衍平淡回答:“他们在辱骂令堂。”
流烬双眼一瞪:“死人都骂?!哼,那就让他们下去给我娘道歉!”
宋昭衍道:“好。”
流烬与宋昭衍飞到船边,黑海教教徒指着他们破口大骂,冲攻上来,洒出数百只毒虫毒镖。
流烬使出佛怒·绝字决中的旋环金钟,脚下所站之地旋起一阵金风,好似钟罩般罩住他与宋昭衍,飞来的毒虫毒镖皆被弹开还不止,落地即刻融化成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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