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婢带流烬到那罗尔屋前,流烬命令她退下。
进了屋门,流烬寻到灯盏,指冒一团小火,将灯盏点燃。
屋子一下亮堂起来。
流烬假扮那罗尔许久,此刻略有疲惫,松下一气,就要摘掉罩在头上的黑纱布和面上的铜制口罩。
忽听一娇嫩欲滴的女声喊:“大人。”
流烬煞是一愣,手僵住未敢动。
便见屏风后,缓缓走出一名清秀少女。
那少女款步走上来,盈盈跪地,俯首叩头。
流烬惊喜道:“弥儿?”急将女子扶起。
那少女听声诧异,抬头看流烬。
流烬摘掉口罩,道:“杀厄教主让我来救你的。”
面见一个陌生男子,弥儿身子微缩。只听他喊出父亲的名字,轻声疑道:“是爹?”弥儿垂下眼眸,目光飘闪,好似想些什么,又抬头问,“那罗尔教使呢?”
流烬道:“他已经被我杀了。”
“啊!”弥儿猛地往后退去,张大嘴道,“什么?你说,你把他杀了?他、他死了?”
流烬道:“不错,他死了。”
“当……当真死了?”
“确确实实死了。所以你不必再害怕他会来寻你。”
弥儿捂住唇,眼眶充满血丝。她低下头,竟掉起泪。再抬头,恨恨地咬住牙道:“杀得好,杀得真好!大哥,谢谢你替我雪此耻辱。”她抹掉眼泪,看流烬的神情,好似看仇人般。似乎流烬此刻便是那罗尔。
流烬心想她定是突闻仇人已逝消息,过于激动,才这么又是哭,又是恨的。稍劝慰她几句,道:“弥儿,我现在便送你离岛吧。”
弥儿问:“你送我离岛,那么你呢?”
“我要留在这里杀一个人。”
“你想杀谁?”
流烬不答。
弥儿问道:“是上官阁主么?”
流烬看了看她,虽不言语,却已是默认。
弥儿摇摇头道:“你没办法杀他的。尽管他现在双目失明,依然是法力高强的尊主。”
流烬道:“不管有没有办法,我都要杀他。”
弥儿道:“那么我也要留在这里。”
“这里太危险,你留下不好。”
“再危险,我不也好好地呆了十多天了么?”
“你还是回去的好,你爹爹很想你。”
“大哥,你让我留下。”弥儿的眼神很坚定,“虽然天刹阁有不少中州人,包括上官阁主亦是,教徒之间主要交流是用中州话。但那罗尔是夷疆人,同为夷疆出身的教使写信或留话与那罗尔,皆会用夷疆语。大哥你现在假作那罗尔,难不成要连夷疆话都不识?再而言,天刹阁占地甚广,地宫多座。你又知上官阁主目前会在哪里么?大哥,我留在这里,是能帮你的。”
流烬见她无论如何都不愿离去,所说又十分有理,竟心有动摇。
“好吧。”流烬道,“我让你留下帮我,但你千万保重自己。倘若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对杀厄教主无法交代。”
弥儿道:“大哥放心,我平日居于屋内不出,无人能伤到我。”
“这便最好。”流烬又问,“对了,你可知旁边那间屋子关的是什么人?”
弥儿思索少顷,道:“原先听那罗尔说过,好像是连护法带来的一名中州人。”
流烬问:“连护法是谁?”
“便是青龙护法连戟。”弥儿道:“青龙护法连戟和朱雀护法明屠,这两位护法位同副阁主,天刹阁中,除上官阁主,便属他二人权势最大。一般情况下,天刹阁的外务由连戟护法负责,内务由明屠护法负责。二人皆是上官阁主的左膀右臂,要除去上官阁主,还需绕过这二人方行。若要先除掉这二人,则会让上官阁主发觉异样。”
流烬点头。问道:“这上官阁主,最近更偏信任谁些?”
弥儿想了会儿,道:“听那罗尔教使说,以往是更宠信连护法的,但二十几日前,明护法从外面回来,不知献给上官阁主一样什么宝贝,让上官阁主好是欢喜。如今连护法便被冷落,明护法却扶摇直上,常常跟在上官阁主身旁,深得上官阁主信任。”
如此说来,他需更注意这位朱雀护法一些。
流烬简要知悉此些情况,点头道:“好吧。弥儿,天色不早,你先歇息,我出去片刻。”
弥儿道:“大哥,你万事小心。”
流烬“嗯”了一声,出门了。
来到软禁天道门弟子的那间屋子前,流烬往窗户缝内探去,只见里头熄了灯,一团漆黑。
流烬掌中聚起一股柔劲,震开门锁。小心推开门,蹑手蹑脚抬步进去。
他心想那人应已上床休息了,便摸向床边,要将那人叫醒。不想在棉被上摸了个来回,却始终摸不到人在何处。
正要回身,背上猛地一疼,被什么人狠踹了一脚。
他“哎哟”一声,被人踢倒在榻上。
那人骑上他身,挥拳便要打落。
流烬连忙喊道:“别打,自己人!”
那人拳头果真没落下来,却是伸手扒过他的脸,凑近了来看他。
流烬感觉那人的脸靠自己十分之近,睁眼将他瞧清,不由惊道:“师哥,怎么是你?”
沈朝燃愣了愣,抓着他的脸尚不放:“你又为何会在此处?”
流烬笑了笑道:“能不能先让我起来,再说话?”
沈朝燃放开他,从他身上起来。
流烬起身后,抚着自己的后背道:“你这一脚,踢得我痛死了。”指尖冒出个小火花,便要将灯盏点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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