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女警都这么好撩吗？好没安全感。”谢晓晖感慨道，怕梁端不能准确理解自己的意思，还特意用手语重复了一遍。
“我撩她？”梁端不屑地道：“是她非要加我的好吗，说什么万一想到案情相关事宜可以及时联系她。”
谢晓晖无语地摇了摇头，对他说：“我刚才跟你说的学防身术的事，你明天就去给我报名上课！”
梁端哭笑不得地道：“跟女人说话心好累，话题总是跳来跳去的。”
谢晓晖白了他一眼，不耐烦地挥挥手道：“你接着说接着说，不准添加无关人物进来，给我一口气把话说完，我听得还心累呢！”
“没什么好说的了，后来怎样你应该也猜得到吧。”梁端也有点不耐烦了。
“你不说那就换我问了？”谢晓晖见他没反对，就问：“所以当你知道她是孙正民的女儿之后你就找她了？或者是暗示她来找你了？”
梁端的目光游移了一下，最后还是承认道：“我没找她，也没暗示她，只是发了个朋友圈，说我心情不好，她……看懂了。”
谢晓晖立刻掏出手机翻了翻，然后就忍不住叹服道：“你厉害！”
梁端很少发朋友圈，所以她很快就翻到他在大约半年前发的一条当时不觉得古怪现在看来却心机满满的朋友圈。他发的是一张他自己的影子的照片，配文就四个字：形单影只。当初她看到时还以为他是在为她出去采风三个多月都不着家而抱怨，还特意留评给他真诚道歉了，没想到这个臭小子竟然别有用意。
梁端对她的评语未置可否，有些怅然地道：“不过我没想到她直到三月份才来找我，而且还是借酒壮胆，本来我都放弃了。”
谢晓晖静静地看着他，回想起中午从娘家出来后在底楼遇到孙颖时他那种森冷的目光，还有从小区绕道出来时他面无表情的样子，她的心忽然有些冷，也很疼。
“为什么这么看我？”梁端注意到了她的目光，微蹙着眉问：“觉得我很坏？”
谢晓晖摇了摇头，放下酒杯站起身，过去将他一把抱在了怀里。
梁端先是一愣，身体也僵了僵，但并没有挣脱而是就这么任由她抱着。他懂了，她的怜惜和担忧。
抱了他一会儿，谢晓晖松开他，俯身看着他的眼睛道：“梁端，别把自己逼得这么紧。你知道的，你爸的案子牵扯到的人和事太多太复杂，很可能永远都查不出真相。十一年了，学着放手吧，好吗？”
梁端仔细地看着她说话，然后目光对上了她的，问：“你放手了吗？”
谢晓晖愣住了。
“你也没放手。”梁端道：“我虽然没看到你跟孙颖说了什么，但我猜得到，你跟她提到了她父亲，提到了我父亲，提到了张辽远，是吗？否则她不会那么崩溃。”
有个太聪明还爱多思多想的孩子实在是太糟心了。谢晓晖颓然坐回到沙发上，默默地喝着酒。
“你既然不爱我爸，为什么不放手？”
“放不下，说不清为什么，就是放不下。”
“我也放不下。我不爱我爸，你知道的，可我还是放不下。”
谢晓晖想哭，看着漠然地说着这些话的梁端，她觉得自己的心快要碎了。她成功地勾连了他心中的世界，可是进去后才发现那里很黑很暗，苍茫孤寂。
“别再和孙颖扯上关系了，”她哀求地看着梁端道：“我想孙正民之所以会这么快就知道你和她第一次的交往应该不是她回家说的，而是因为他一直在关注你。”
梁端皱了皱眉，这个问题他早就想明白了。“你说他一直这么关注我是为什么？不会是因为愧疚吧？”
“也许吧，”谢晓晖叹了口气道：“谢家和孙家毕竟是有些交情的，我年轻的时候和他的关系也还不错，总是叫他正民哥。想当年他的为人其实蛮正直的，有点像武侠小说里的那种侠客，喜欢路见不平，不然也不会去当警察。”
“我知道，凭他当年一个小小的分局局长不可能给我爸的案子定性，背后肯定有其他人。”梁端点点头道：“很可能他也是被逼无奈，甚至受到了某种胁迫。”
“你明白就好。”谢晓晖无奈地道：“当年我爸也托人查过，可是阻碍重重，刚一开始就被掐断了，根本就查不下去。我爸好歹也是个中将，哦，过两个月就该授上将衔了，今年特殊嘛！他的人面很广的，连他都查不下去的事，可见背后的势力有多大。”
梁端默然不语，这些事谢晓晖都告诉过他。
“梁端，”谢晓晖俯身拍拍他的膝盖，让他看着自己：“答应我，别再和孙颖扯上关系了，太危险。”
这一次梁端很痛快地点头，苦笑道：“其实，当初我很怕她会看到那条朋友圈，也怕她真的来找我，可……她最后还是来了。”
谢晓晖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涩涩地一笑。“明白。”
梁端知道她真的明白自己，就像他懂她一样，这个世界上他们是彼此的独一无二。“谢晓晖，”他拿起杯子和她碰了碰叹息道：“要是你再年轻一些就好了。”
“干嘛？又要娶我？”谢晓晖笑了，这种话有几年没听梁端说了，再次听到还是挺受用的。没想到这一次梁端给了她不一样的答案。
“不，”他一口喝掉杯子里的酒，站起身歪着头看着她道：“我会做你的室友。”说完便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谢晓晖觉得自己被千万道雷劈中了。
“当真啦？”梁端笑着回头，看着坐在沙发上呆若木鸡的谢晓晖问：“妈？”
谢晓晖差点一头栽倒在地，忿然回身指着他怒吼：“臭小子，过来让我揍一顿！”
“哈哈哈，”梁端大笑着拍了一下手道：“我们家谢老师也这么好撩，好没安全感啊！”说完就钻进了房间，还砰的一声甩上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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