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谢晓晖道：“这套衣服连工带料的成本就好几千了，又没人给你买单，你不觉得亏啊？不过是个动漫展而已，你出面应该能百分百能拿下的，何况现在你的人气这么高，有必要这么精益求精吗？”
梁端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问：“你是我认识的那个最爱把精益求精挂在嘴上的谢老师吗？”
谢晓晖无言以对。
梁端收敛了笑意道：“我是希望能为他们做到最好。”
谢晓晖诧异道：“你这么喜欢风雷斩吗？不过说起来我还一直都挺纳闷的，你之前对cosplay完全没兴趣，怎么后来就改变态度了呢？”
“我还是对cosplay没兴趣，只是对风雷斩的人的态度改变了。”梁端扯了扯嘴角道：“你知道吗，跟我一组的一共有九个人，包括团长叶小辛，都在学手语。其他组的人也在学，可是他们有自己的任务，所以学得慢一点。也就是说，整个风雷斩都在为我学手语。”
谢晓晖呆住了。她知道梁端其实不喜欢说话而是更喜欢用手语交谈，这是他幼年期留下的另一个心病，以至于他对说话相当抵触。当年领养他之后她努力了很久才说服他学习说话，也正是因为他开口实在太晚，早已错过最佳学习期，所以到现在他口齿不清的问题还是挺明显的，尤其是着急激动的时候常常会让人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又所以她才会在平日里一直鼓励他用嘴说而不是用手。
梁端深吸一口气，压制住有点小激动的情绪才接着道：“这个世界上除了你谢晓晖之外，我从没遇到过像他们这样重视我、尊重我的人，哪怕他们这么做有他们的目的，但我领情了。可笑的是那些像苍蝇一样盯着我的女孩子们，哪怕是孙颖，都没有正正经经地为我学过手语，顶多只是因为好玩才学了简单的几个手势而已。她们觉得我会说话也能看懂她们说话就够了。其实你不知道，她们很多人都长得很丑，我根本就不想盯着她们的嘴看，看多了会吐。”
“……理解。”谢晓晖在震惊之余表达了一下同理心，丑人看多了的确会想吐，就像当初严峻胡子拉碴的样子就让她很不舒服一样。让她没想到的是风雷斩的孩子们会这么可爱，也没想到原来这才是叶小辛真正的投诚书，高明。梁端毕竟还小，就算再聪明再爱多思多想也欠缺了社会经验，被风雷斩的社员们如此推崇和看重，会感动得全力以赴也不奇怪。不过她还是低估了梁端。
“另外，我在学校里没有加入任何社团，”梁端转动着手里的杯子道：“虽然我现在还不想读研，但如果将来要考的话肯定有团队协作之类的分数，所以我就去校外参加喽。既然参加了当然要做到最好，否则太没面子了。”
“……想得真周到啊。”谢晓晖难掩落寞地望了望天，那种心累的感觉又来了。
梁端对她咧嘴一笑，像极了一个二十二岁男孩的样子。
戏精！谢晓晖赏了他一个白眼。
“社团里的每个人都有他们爱上cosplay的原因，比如王欣馨，你也知道的，她家里那么乱，风雷斩就是她的避风港。而叶小辛的故事就更加曲折了，cosplay已经变成了她的一种执念。”梁端耸了耸肩道：“反正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故事，我觉得很有趣，就像社会实践课一样。”
“你喜欢就好。”谢晓晖无奈地总结了一句，问他：“那动漫展结束后怎么办，你真的拍拍屁股就走啦？舍得？”
“经常回去看看就行了呗，我又没打算做职业coser。”梁端摊手道：“再说有职业coser吗？”
“日本有。”谢晓晖道：“国内不知道，应该是没有。”自从梁端玩起了cosplay，她就多花了点心思了解了一下这方面的事。想到什么，她又问：“动漫展上你要站台吗？”
梁端点点头道：“复选得第一的话就能拿下主展台，开幕第一天我肯定得去，不过不用站全天，有人替换的。之后应该就不用了，反正社团里有个跟我有点像的玩家，戴上面具穿上高跟鞋就OK了。”
“造假啊你们。”谢晓晖被气乐了，但很快就正色道：“我听说动漫展上有些show girl、show boy好像不太正规，你知道吗？”
“嗯，听团长说过，这也是当初他们风雷斩的四个人会分道扬镳的原因。我不知道具体，反正就是大家的想法不一样，最后就谈崩了，然后叶小辛接管了风雷斩，一直在坚持走正规路线。九海社是另外两个元老后搞出来的，之前还做过那种打擦边球的写真集和直播，不过被抓过两回之后好像收手了。这两年各方面的监管力度一年比一年严，今年应该不会有这种事了，至少明面上不会有了。”
“那就好，”谢晓晖稍稍松了口气道：“我就是怕你去站台会被骚扰，如果搞出什么事件来对你将来的发展会很不利，娱乐圈也是讲出身的。”
梁端笑着问：“那谢大经纪人，能不能给我派两个保镖啊？”
谢晓晖并没把他的话当玩笑，而是认真地点头道：“我跟我爸借了一个警卫。”
梁端傻眼了，吞了吞口水道：“不用搞这么大吧？”
“放心，肯定穿便衣的。”谢晓晖给了他一个就这么定了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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