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凡接连嗯了几声，飞快的披上了白大褂，并且拿起了桌子上的文件夹和纸币笔，跟在了李主任的屁股后面穿梭在住院部之内，他每天的任务很简单，在这里只需要记录，至于救人的话...反正他目前还并没有在住院部救治过任何一个病人。
毕竟第一人民医院可不是吃素的，说句难听的，少个苏凡或者是多个苏凡，根本就不痛不痒。
“来来来，别他妈愣着了，都给我动起来！如果今天完不成业绩，看我不扒了你们的皮！”
“记录，我说了多少遍了，我们现在的职责就是记录，换什么药换药，那是下一刻的事情！”
苏凡跟在李主任的后面穿行在各个病房之中，看着他不断发号施令的样子心中就万般无奈，其实要真正算起来，了这个李主任还是前天刚刚调过来上岗的，资历甚至都没有苏凡厚，但不知道他是动用了什么关系进来的，这个人极其死板，是什么就是什么，一点都不能变通。
不过他的这幅神情，在走进了最拐角处的一件比起眼的病房之中时，却变得和颜悦色，说得不好听些，那就叫做谦卑了。
苏凡全程没有说话，因为他真的很忙，直到现在手中还在奋笔疾书的记录着上一个病人今天的反应和波动，眼睛都没抬一下，就这么走进了这间屋子。
“杨教授，这个病人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实在不行，我们转交上面吧。”
不过就在苏凡前脚刚刚踏入门框的时候，一个声音的出现却十分巧妙的打断了他手中的动作。
“苏凡，你在外面站着，不许进来！”李主任此时此刻仿佛有恢复了他平时的一贯作风，对着苏凡大呼小叫的，煞是神气。
苏凡不以为然的点了点头，之后扬起了手中的小册子，自顾自的一边往屋子走一边说道：“李主任你看一下，上个病人今天的表格有问题。”
说实话他还真不怕这李主任，开玩笑，尚老院长名下的大红人，甚至一个指头下去就能把他弹回老家，而且退一万步说，苏凡靠的不是关系，他在第一人民医院，多会儿靠的都是自己本身过硬的实力和医术才能站稳脚跟。
“出去，真他妈没规矩，谁教出来的你？！”
屋内，是一张病床，上面躺着一个中年妇女，而在她的身边，一个长相清秀但是身着普通的姑娘就在那里握着这中年妇女的手，当她抬起头看向苏凡的时候，苏凡可以十分明显的看到她眼中晶莹的泪花。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神，死灰一片，但是又带着淡淡的希望，复杂无比，看的苏凡不由得一愣。
而除了李主任，另一位杨教授看起来也就是三十岁左右的样子，此时他正正指着苏凡的鼻子破口大骂，他是真的生气了，如果这件事情泄露了的话，他们两个人一个都跑不了。
苏凡只是瞥了一眼那中年妇女还有心电图，便淡淡一笑，说道：“我只是公事公办，你为什么要恶言相向？”
“医生，主任。”不过这时，那个清秀的姑娘一脸的悲痛欲绝，她转眼看向了杨教授，“我妈妈还有的治吗？”
苏凡见状心中一凛，暂时的压下了自己心头的愤怒之后转头便向着门外慢慢的走去。
但是，身后传来的声音他却是听得一清二楚。
“能治，绝对能治。”杨教授就像是变戏法，脸上顿时堆满了和煦的微笑。
“你妈妈这是癌症，病情十分的严重，而且你看。”说着，杨教授将自己的胸牌摘了下来以示众人，在那上面分明写着“癌症专家”四个大字。
“我是专家，所以我现在建议，再次进行一次全身的CT检查比较好，不能再耽误了。”
“好！”那姑娘坚强的擦了一把眼泪，毫不犹豫的向着外面走去。
虽然她有些弄不清楚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检查，她现在身上已经没有多少钱了，如果再这么下去，非得把自己上大学的费用掏出来不可。
不过她也并不在意，只要能将妈妈治好，让她做什么她都愿意。
不过当她经过苏凡身边的时候，却被苏凡一把拉下，然后就在屋内两个主任博士愤怒的眼光下，回到了原地。
苏凡二话不说，就将手放在了中年妇女的脉搏之上，只是一摸便抬起头来冷笑道：“病人现在的肛肠没什么问题，脉搏更是十分稳定，而且从图表上看来，她的呼吸系统，分泌系统都没有什么问题，恐怕现在就是一只狗都是知道，问题只能出在心脏上。”
“那么我请问，你们两个到底是何居心？做这种事情，不丧良心吗？！”
苏凡现在被气得几乎都要浑身起鸡皮疙瘩。
一切的一切他都是已经清楚了，这两个人同流合污，心脏部分的问题不容得耽误，但是他们却在这里耽误时间，为的就是将病人口袋中的钱全部要过来。
医生的薪酬和业务挂钩，如果你开的单子少，如果你不能给医院创下丰厚的利润，医院凭什么给你满意的工资？
瞬间，苏凡心中突然涌出一个想法，第一人民医院是全市最好的医院，这里的医生在面对自己的病人时都这个样子，那么小诊所，小医院又该是什么样子？
或许现实就是这个样子，因为不是所有的医生，都像他有一颗不计得失的心。
事实上，医生这个职业到了现代化，就失去了它原有的意义了。
苏凡的突然暴怒，让二人吓了一跳，但是杨博士确实冷笑道：“丧良心？我怎么丧良心了？我治病，收他的钱，这是天经地义，哪里轮得着你来这里指手画脚？滚出去，别等我叫保安。”
“没人教没人养的杂碎，一点素质都没有。”
“呵呵。”苏凡冷笑，如果给了以前，他估计直接一银针把这人扎个下半生重度残疾，但是现在却不一样了，他现在首先考虑的，就是要怎么将这对母女救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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