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又至,比往日的夜色稍轻,稍亮了些。
一轮圆月似镜般地挂在空中,苍色从镜中正倾泻而下。远远望去,不死山庄如淡墨晕染的画。飞水依坠于碧谭,如乐声在此长悠悠。
庄内无灯无火,一片寂静黑茫。琉璃瓦下的大厅小房,在苍色下,如一条由淡至浓的穴道。
一个黑影在庄园外冒了出来,如无头之鬼,令人深恐。双脚离地,双手展开似翅。如空中移动的黑色幕布。
它进了庄园,悄然隐蔽于窗下。
霎时,像一只灵猫般地跃过窗户,到了大厅刚要抬腿朝里走时,却被一个黑影提着飞了出去。
来到庄外时那黑影突然间传来苍老的声音:“装神弄鬼的孽徒,还不快脱衣丢帽?”
“哈哈哈哈~”突然又响起另外一种声音,“在师父面前还不行跪拜之礼?”
“杨欢?”无头鬼惊嚷了一声。
苍老的声音现了形是一位身材微胖的老者。
无头鬼一瞅赶紧跪下:“为师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我来问你,”老者问道,“剑南现在何方?”
杨欢也道:“昭北又在何处?”
“剑南在土窑炼丹。昭北孩儿近几日没有瞧着,已不知去向?”无头鬼悲泣的回道。
说完脱下了黑衣。转身向老者蒙羞地问道:“师父,您老人家可是云游到了此地?”
老者深沉地回道:“让杨公子同你说吧!”
“此处不是久留之地,我建议先回客栈再叙。”杨欢道。
三人来到另外一家客栈,分别落座。
杨欢道:“我跟踪你到地厅之中,听你说起,‘杨欢那厮对这里起了疑心,不过他说没有发现机关暗道。’记得在阳春谷叙这句话吗?只有我们四人在场,在地厅叙话是男音,首先要排除齐齐格儿。为了证实,我去了千山,你们二位却被冒名顶替。两点归纳不用推敲也能想到你是剑北或是剑南。他们以昭北为人质,你是深受其害,抓你时恐伤你性命于是请出了梅林老祖前辈。”
见剑北未吭声杨欢又问:“那土窑是何人看管?你们为何变成了熹宗的炼丹之人?”
剑北回道:“金狼和银狼管着土窑。我们在林中被苍狼和赤狼逮着。姓魏的让我和剑南与其他几狼来杀你。幸甚,中途变了卦,让我们去炼丹。”
说到这里,剑北泣不成声,“眼下,我逃了命,年幼的昭北可逃不了!”
杨欢宽慰道:“前辈不必焦悲,我们不莽然动作,昭北不会生祸!”
剑北陡转茫然心中不解,眼巴巴地把杨欢望着,刚要吐话却被梅林老祖抢了过去。
“眼下,我们如何行事?如何救出昭儿?”梅林老祖突然问道。
杨欢略思片刻,抬头对剑北道:“恐患打草惊蛇,你继续做那无头之鬼。回到土窑再联合剑南。”
剑北回道:“我这就转去,时间一长恐生变故。”
“如此甚好!”
剑北走后,梅林老祖对杨欢道:“杨公子,我俩如何行事?”
杨欢沉思了很久,在房间踱着碎步,面色阴沉。
抬望了一眼窗外的夜空,皱着眉,眼睛像一颗怒星。他尽管力持镇定,心中却是一片絮乱。
看他的模样,梅林老祖跟着焦急,鬓边的动脉起伏着。睁圆了眼睛,苍老的脸色如蒙住一层薄霜。
“杨公子!”梅林老祖深沉地唤了一声。
“唔,”杨欢从沉思中醒悟了过来,止住了脚步。柔声道:“他们控制剑南剑北是壮大自生的力量。昭儿是让我献出藏宝图的人质。然而,献图之时,昭儿便是丢命之时。”
话刚落口,一下又陷入沉思之中。杨欢又喃喃低语:“令我迷糊,他们同为朝廷所派。为何杀我又为何救我?”
突然,杨欢眼睛一亮,对梅林老祖道:“是不是这般?东厂和锦衣卫虽然合并派出的执事可能是两位,另一位执事可能比姓魏的官职优越些?”
梅林老祖答不上来。伸长了脖子,望着杨欢,像是瞅着雾中的蒙影。
“对了!”杨欢释然道,“那位优越的执事为了救我便找理由让剑北剑南去炼丹。”
梅林老祖虽然没有听明白,心头却对那豁然开朗的模样稍微有丝儿宽心。
见梅林老祖默默无趣样时杨欢突然笑道:“我忘记您不问官宦之事。一语未了又一语,生疏了前辈。有些事儿,用自诉的方式能揭开些愁迷。不言不语,闷思苦追,反把那些如饺馅般地混团理不开。”
“哪里,哪里!杨公子多虑了。”梅林老祖和蔼地客气一番又问道:“那么接下来,你我二人怎样行事?”
“将一个人抓住!”
梅林老祖睁大了眼睛,迷惑不解地懵在原地
“不过,在抓她之前,必须除掉金狼银狼。”杨欢说完,把嘴靠近梅林老祖的耳旁嘀咕了几句。
梅林老祖笑道:“金银二狼交给老夫吧。杨少侠真是胆大心细,还望你多加小心!”
城外四十里。
一座青墙青瓦的道观在密林深处看似一簇清幽。红色的大门却如血口般地张开着。尽管,有多少红梅白梅相拥。可地上那点点的梅花,红的如婴儿滴的血,白的如婴儿滴的泪。
梅林老祖隐藏于靠墙的草簇中,身子贴着地,张耳细听,他听见了泥土里有如蒙稚中的哭声。随着轻敲,哭声如滚筒般地远去。
他纵身一跃,似薄叶般地轻飘无声。贴在房顶,眯着一只眼,另一只眼朝青瓦的斜缝中瞅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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