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宫陌双眸微眯,似有所思。
中宫皇后?
把一个秦言落推出去,把潜伏在暗处的人引诱出来。
若是沈国公按捺不住对秦言落下了手,北宫陌便可以借机找沈国公开刃,若是在太师府先下手,他便找太师府的麻烦。
反正,秦言落是个好东西,物尽其用。
殿内气氛莫名紧张起来,皇上为何会提出那份遗诏?还说遗诏还在?难不成是知道了一些什么?
众臣窃窃私语,面面相觑,左顾右盼,都希望能从对方的脸上看出些什么端倪来。
“到底是谁拿了这份遗诏?”
“这遗诏上写的谁的名字?”
“秦尚书,你觉得写的是谁的名字?”
“我哪里知晓?”
北宫陌这句模棱两可的话在殿内燃起了一团烈火,蒸腾而上,慢慢发酵,瞬间闷热起来。
秦觉宗虽然看着不动声色,也与众多大臣讪笑猜测,但额前早已经出现了细密的汗珠,只是未有人察觉罢了。
别人都在紧张着,唯独端坐着的秦言落,没事人一样。
手里刚要拿起一颗荔枝,那荔枝在她手指之间不老实地咕噜咕噜,滚到地上了。
本也没什么,只是秦言落这人没什么优点,就是过于锲而不舍,加上这荔枝如此珍贵,不可浪费。
小七时常限制她饮食,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热量超高的,吃三百颗得胖上一斤还附赠一脸痘,倾国倾城也是七分靠天命,三分靠努力的……
好不容易能满足她口腹之欲,自然不能放过。
她非要吃到那一颗荔枝,毕竟之前已经有四颗滚落他方,迟迟没能吃到,好像这些荔枝故意要与她作对一般。
“这些荔枝真是不识抬举!”
眼看着殿中众人的眼睛都齐刷刷落在太师与国公身上,秦言落偷了个空隙,悄悄猫着腰,蹲下来找那一颗掉落的荔枝。
那颗荔枝,好死不死的,滚到淮王脚下了。
淮王也低着头,缓缓蹲下来,陪她一起找她掉落的那一颗荔枝,两个脑袋在桌子下攒动。
额头撞到一起,秦言落有些吃疼,但也不敢高声喊疼,只是抹了一把前额,嘴上低声喃喃道:
“明明掉到这里了啊!”
淮王的手背在身后,手心轻轻捏着那一颗被秦言落剥掉了一点皮的荔枝。
那破口露出略带微红的果肉,与她的现在气喘吁吁的小脸一模一样,欲破未破的粉嫩可爱,染上绯红。
这一切,都落在不远处的一双幽深冰冷的黑眸中,北宫陌静静看着,薄唇微微下抿,似有不悦。
都要和淮王退婚了,她还巴巴地上赶着去别人座位干什么?不知廉耻!
“秦言落!”
此声带着一点怒火,歌舞骤停,霎时间,殿内鸦雀无声,压抑得很。
“谁叫我?”
不明所以的秦言落从淮王桌下探出个脑袋来,有些慌张,要不是淮王用手垫着桌角,她小脑袋早就撞上去,磕破出血了。
北宫陌看着她东张西望的,没好气道:“朕叫你!”
秦言落此时已经感觉到殿内气氛不一样,全都齐刷刷往她身上看,好像能看出什么姹紫嫣红的花来。
我去!在这种剑拔弩张的时候把自己叫过去。
他是嫌自己血条太厚吗?沈国公也好,周太师也好,不管她是不是那遗诏上的准皇后,都会分分钟会搞死她的好不好
但若是不过去的话,北宫陌也会把自己往死里弄的。
秦言落一脸诚惶诚恐,怯生生地躬身作揖道:“不知皇上唤臣女何事?”
北宫陌看她离得这样远,心生不悦,双指并拢,朝她微微勾手,眉间一丝愠怒之气。
“过来!”
听起来就不像是什么好事,万般权宜之下。
秦言落只得耐着性子,挪步上前,走到主位面前,福了福身子,眼睛却是狠狠剜了他一眼,小声道:
“干嘛?”
“伸手!”
秦言落被这一声喝令吓得猛地朝他伸出手。
只见北宫陌将他桌上的一整串荔枝全都放到秦言落手里,俯身凑近她眼前,冷冷地小声道:
“为了一颗荔枝爬别人桌底,没出息!”
这话只有互相对视的两人能听的真切。
秦言落不甘示弱,“你才没出息!立个皇后而已,搞这么大阵仗!”
北宫陌冷冷扫了一眼淮王,继续道:“立后乃天下大事,朕自然要慎重!哪里能像你一样,随便捡个歪瓜裂枣就把自己嫁出去!”
你和淮王都是一根藤上的烂葡萄,淮王是歪瓜裂枣,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话秦言落自然不敢说出口,只是点头,白了他一眼。
“是是是,你最好慎重,祝皇上早生皇子,绵延子嗣,江山后继有人,代代相传,先把捏着我的手拿开,我要谢恩了!”
她迫切地想要挣脱,这个时候她与皇上如此暧昧。
群臣看了,自然会往别处想,还是快些离这个北宫陌远些吧。
北宫陌下了狠手,使劲捏住她白白软软的小手,似有流连之意。
“谢了恩,回到你座位去,别乱跑到别人那里给我丢人现眼!”
北宫陌意味深长地朝她笑了笑,才稍稍松了松手。
秦言落后退半步,福了福身子,嘴角勾起假笑,毕恭毕敬:“谢皇上赏赐!”
再次回到自己座位上时候,秦觉宗自觉同僚看他的眼神有些异样,故作镇定,脸色煞白。
北宫陌在说完遗诏之事后,又在众目睽睽之下赏赐了自己女儿荔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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