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仍不肯看他,只当他不存在一般,艰难地挪动身子,坐在竹榻之上。
四名金御卫齐力,将她护送出了这不见天日的暗道里。
行宫里,淮王随着周以端,前往听水阁稍作安顿。
无虚别院内,被北宫陌抱着回屋内的秦言落,心里丝毫没有放下对北宫陌怨愤。
“嘶……”脚踝及脚底传来的剧烈疼痛让她不由得倒吸一口气,泪珠在眼眶里打转。
她低垂着头,死死咬着唇瓣,强撑着想要站起来。
心头惶然迷惘,但她就是不想在他面前示弱,更不想听他的冷语轻嘲。
北宫陌见她脸色惨白,额上冒出细密汗珠,缓缓撑起身子,皱眉问道:“碰到伤处了?”
秦言落不吭声,却不想手下一滑,下颔重重磕在长榻的边缘处。
白皙的肌肤立刻印上了醒目的红印。
北宫陌大掌压在她纤弱的肩膀之上,将她的身子按回长榻。
侧坐在长榻边上,紫黑衣袍铺在长榻之上,定定地盯着倚在长榻上的秦言落。
从把她抱进屋里,安置在长榻上之后,他一直感觉得到秦言落对他的疏离。
抱着她的时候,不安分的身子总是想要离开他的触碰。
坐下来后,也不愿意与他对视,更别说是说话。
现在她更是不想与他共处一室。
脚上还有伤,崴了脚,站不稳,还是急着地起身,迫切想要逃离他。
这一次她体内若是没有自己渡给她的九尾,她能活着走出周天世布置的暗道陷阱?
半片九尾,等于他足足五年的寿命,她居然还在这儿给他摆脸色?
还拼命要从他身边逃脱?
这个小没良心的!
北宫陌看她鬓发凌乱,往她耳后拨去,掰正她小脸,强行让她直视自己。
墨玉般深邃的眸子凝视她躲闪的眼,“朕问你,疼不疼?”
他只是想让她开口和自己说话。
北宫陌宁愿让她痛痛快快闹一顿,也不愿意与她这般僵持着冷战。
秦言落微微缩了缩刺痛的脚踝,抿紧双唇与他对视,头撇过一边,憋了好久,才道:
“不用你假惺惺的!”
在石桥那一头,他就这么看着她艰难踏上满是青苔石桥,也不愿派人带她过去,现在来嘘寒问暖,有什么用?
北宫陌心中暗火涌动,在暗道里,她和淮王的所作所为,早已经在他心里积攒一腔怒火。
当着他的面,抱着别的男人,手上拿着别的男人的衣袍。
原以为她过不了那石桥,她会开口唤他,至少会叫他派人过去救她。
她倒好,和自己赌气一般,就是不开口求他,非要自己过来!
摇摇晃晃的身子,还让北宫凌一个怜香惜玉的机会,先他一步,把秦言落给带了过来。
北宫陌心扉处灼烧一般的怒意,在暗道里,被他强行压下,但此刻,正被她再一次勾起。
他看着她,目光幽深而复杂,将忽而攫住她的下颔,“我是假惺惺?淮王就是真情实意?”
他捏着她下颔的手指不由得更用力几分。
秦言落才刚刚磕到下颔,又被他这么一捏,疼得呼吸都急促起来,眸中水雾渐浓,冷笑一声:
“淮王好歹冒着生命危险跳下去救我,你呢?高坐庙堂,运筹帷幄,只等着周天世按捺不住暗害我,拿捏他把柄,扳倒周天世,好一个雷霆手段!”
北宫陌一怔,微微俯身,不似往日帝王之姿那般的迫人,眼神低垂望着她,好像要把她看穿,清冷的眉间微蹙。
在她心里,自己居然是这样的人。
他心里对自己冷笑几声:罢了,她怨恨自己也好,免得她对自己这个帝王抱有不必要的幻想。
要不然,等到自己对她这具,能唤醒他感觉的身体腻味了,她若是对自己有情,到时候死缠着自己,自己倒是不好抽身。
北宫陌如此劝慰自己,甚至不知道自己何时会对她的身体腻味。
秦言落见他静默,只当他是默认,嗤鼻道:“看来皇上此次帝后大婚的真实目的已经达到,那本姑娘现在还有别的价值吗?若是没有,皇上能不能高抬贵手,放了我?”
他也不辩驳,全盘接受秦言落对他的怨怼,猛的将她打横抱起,疾走几步,将她安置在松软的床榻上。
轻纱软帐,锦被缎褥,秦言落只觉身体陷入一团柔软中,如云似雾,似幻似真。
他炽热的双唇,轻轻扫过她带着寒意的小脸,唇角上扬,“当然有……生育价值!”
生育……生育价值?
待秦言落回过神来,北宫陌已经淡笑着虚压在她身上,看着她抖如筛糠的身子,唇角的笑意渐渐隐去。
她慌乱不已,却退无可退,脚伤扯着,略微挣扎一些,脚踝处便传来细密的疼痛感。
只得紧紧抓住了身下的褥子,神色戒备的看着他。
“你,你,不要这样……”
“哪样?”他好整以暇的问道。
秦言落一噎,说不出口,强咽下口津,不知所措。
原以为北宫陌这个禽兽会怎样对她,可没想到,他居然半蹲下来,薄唇轻叹。
直到秦言落察觉到脚上一松,才发觉他正给自己脱掉锦鞋与绸袜。
旋即,北宫陌转身,从一旁的梨花木高桌上,拿过一瓶膏药。
打开瓶塞,一股沁凉带着微苦的味道扑鼻而来。
秦言落略一皱眉,身子蜷缩起来,抱紧身前的锦被,靠着枕头坐下。
小脸微红,依旧带着戒备的看着坐在床边的北宫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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