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肖闻言抬头，这一抬头才发现，面前贼眉鼠眼眼睛里放着狂热的光芒，不惊道：“这么看我做什么？”
贼眉鼠眼精神一振，旋即想到一件事情，热情说道：“兄台，那你先把那本书的存稿给我，我有办法将这书卖出大价钱来。”
韩肖一怔，问道：“你在这方面有门路吗？”
“自然是有的。”贼眉鼠眼指指自己，“兄台你到现在为止也不曾问过我的姓名，你可知道家父是谁？”
韩肖自然之道面前贼眉鼠眼不是大富之家便是官宦之后，只是天性对这些不甚在意，心里又对贼眉鼠眼暗自安了一个名头，竟然忘了问他的名字，这时听他提起，心中一动问道：“兄台你是？”
贼眉鼠眼拍拍肚子，没说自己是谁，直接道：“我爸是王林。”
王林这个名字从贼眉鼠眼嘴里极具自信地吐出口，宋婷的眼睛亮了亮。
韩肖心下了然，怪不得看着满身的壕气，原来是燕城首富之子，看贼眉鼠眼满脸的傲气，心想拼爹的道理倒退几百年原来也是一样，不知怎地又想到前世某一个梗，脱口问道：“那兄台你是王思还是王聪？”
“王聪是也，不过兄台你说的王思是谁？”贼眉鼠眼答道，心里满是得意，对于韩肖知道他名字这件事，反映出他现在在燕城声名赫赫，自然满心欢喜。
他却不知道韩肖只是随口一说，听到贼眉鼠眼居然答应，韩肖真有无巧不成书的戏剧感，不知道首富王老爷子起名字的天赋是不是都这么值得吐槽。
贼眉鼠眼王聪得意之情溢于言表，“兄台，现在你如果愿意将这红楼梦的存稿给我，盈利的百分之五十就是你的，你看如何？”
韩肖摇头一笑，“要拿货，你就先给我份计划书看看！”
“兄台，什么是计划书？”贼眉鼠眼对韩肖嘴里时不时蹦出的新鲜词儿已经习惯。
韩肖说道：“就是你准备怎么做，很简单的事情。”
贼眉鼠眼点了点头，心下却活跃起来，他很早之前就树立了一个宏伟目标，成为不靠父亲，完全自己成长起来的燕城首富，只是王林很久之前一直告诉他，在大燕倘若真正想要做到人上人，家产万贯不如一定带着花翎的帽子，于是从小找了先生悉心教导，结果三年以来年年落榜，今年王林一咬牙，狠心让儿子进了寒山书院，王聪进书院的时候瞧着四处高墙和身边形形色色的官宦之后，算是彻底捻灭了涉入商场的心，结果现在被韩肖几句话有把做生意的心撩拨起来，一时间心里跃跃欲试，有说不出的兴奋。
当天午饭过后，韩肖和贼眉鼠眼回了寒山书院，整整一下午贼眉鼠眼都埋着脑袋不知道做什么，韩肖探头过去瞧了一眼，原来是计划书，心下不觉一笑。
当天下午的课结束之后，韩肖正要回叶府，贼眉鼠眼却从身后追了过来，拉着他的衣袖，把他扯到了寒山书院的假山后，很认真地递给他几张纸。韩肖好奇地看了他一眼，发现贼眉鼠眼的眼睛里面全是血丝，看来今天下午为了这份计划书耗得心力不小，也不多说什么，只是笑着用手指头将那几张纸搓开，撑颌看了看，上面写着贼眉鼠眼今天下午做的“计划书”——虽然韩肖前世并不是成功商人，但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前世的商业气氛与今日的大燕，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加上他曾经从事过的职业和商业紧密相连，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他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问道：“你这个想法不错，不过我对燕城不熟悉，所以书局的选址到底好不好，你自己斟酌。但有个问题，虽然书稿货源只有我们一家有，你印出去之后，怎么能够保证别家的书商不会盗印？”
贼眉鼠眼满脸狂热说道：“我家里现在很清闲，很多家丁都没事儿做，可以让他们到街上闲逛，看见一家盗印的就砸一家。”
韩肖傻了，心想你就只会打砸抢？完全和他的期望值不符，苦笑着摇摇头：“别看书商不起眼，其实利润不小，谁知道别家后面有没有什么背景。”
“那怕什么？这书稿本来就是我们的，他盗印还有理去了？”贼眉鼠眼嚷道。
韩肖提醒他：“大燕律法里面可没有保护书稿不被印的条款……再说了，这书本来就没有通过八处审核，你若打官司去，只怕自己就要先赔银子。”
贼眉鼠眼嘿嘿一笑道：“这个不怕。如果真要开书局，我让我老子多托些关系，八处那里不会不给面子。”
韩肖一想也对，眼前这个贼眉鼠眼虽说只是商二代，但却是燕城商场上的顶尖巨鳄，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拖磨，生意做到那个份上，和朝里的关系自然不可谓不亲近，比一般人知道的也一定要深很多，转念又道：“可就算摆脱了**的身份，你还是不能单靠打砸抢去消灭竞争对手，所谓打人不能打脸，你在燕城大街小巷里赶那些中年妇女，封别人铺子，这可是撕破脸皮的作法。为了银子，两边的后台拼起来，大家都不划算。”
“这怕什么？”贼眉鼠眼白了他一眼，似乎觉得韩肖有些妇人之仁，“如果觉着没有名头，可以想办法定个规矩，以后按规矩走，如果别的书商再敢盗印，让官府出面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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