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让赵霖深眸子里溢出的眼泪无休无止,心沉了又沉,最终也只是长叹一口气,用微凉的手掌覆上景暄还在不间断淌着热泪的脸颊替她擦拭着,“你不要哭。”
曾无数次告诫自己不要再爱她,然而下一次时又会更加热烈的爱上她。
如此反复。
景暄贴紧她的掌心眷恋地蹭了蹭,哑声道,“我做梦都…没想过你会来胤海…”
赵霖深:“我也没想到自己最后还是来了胤海,更没想到这么快就遇见了你。”
景暄:“对不起…真的……”滚烫的泪水又一次喷薄而出,“对不起…当年我……真的对不起……”
赵霖深楞楞地摇摇头,怆然泪下,“说到底还是当年的我…太过于弱小,……并不能给你带来安全感。”
那些逝去的时光恍若就在昨日,一幕幕的都被唤醒,一遍又一遍的回放。
赵霖深眼底的沉痛扩散,蔓延至四肢百骸。
恍然间她仿佛听到了那根一直紧绷的弦断裂的声音在胸.腔内作响。
震碎一直禁锢在心上的枷锁。
“那…”景暄紧了紧有些僵硬的手臂,想把在口中和心里不知道转了几圈的话问出来,“你……还……要我吗?”
赵霖深停下帮她擦拭眼泪的动作,仍能感受到她紧绷的身体和忐忑不安的试探,眸中神色不明,敛眸静默良久,久到景暄以为她不会开口回答时,清冽的嗓音忽然响起,“我并没有原谅你。”
也没有原谅我自己。
十八岁的我,二十二岁的你。
还要她吗?赵霖深想,无论多久多痛,她始终都是要她的。
赵霖深不止一次在心里唾弃自己的毫无原则。
可谁让她,爱惨了这人。
终究还是舍不得折磨眼前的人,却也做不到完全释怀这些年的辗转反侧。
景暄像是听懂了言外之音,唇角一翘一压又哭又笑,“你怎么…傻乎乎的…”大颗大颗的金豆子又跟着掉下来,“我觉得自己真的是坏透了…”
赵霖深:“嗯。”
景暄:“………”
隔日景暄肿着双眼坐在化妆间里听着化妆师的絮絮叨叨,脑海里反复循环赵霖深说的话。
她说:“我们都需要和六年前的彼此和解。”
景暄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是赵霖深在给她机会。
又想到自己趁乱在那人有八块腹肌的腰间戳了戳,惹得赵霖深面红颈赤地落慌而逃。
就心感满足。
尽管现在这人总是拒人以千里之外,不过容易害羞这一点还是没变,一如既往的可爱。
化妆师v姐见她笑得满面春风的小模样,不由开口揶揄道,“这是捡到宝了?还是谈恋爱了?”
景暄坦荡地看向v姐,眼里淬满了比阳光还要灿烂的笑意,“嗯,捡到宝了。”
赵霖深可不是她弄丢的宝贝吗?
不,是比宝贝还要珍贵。
是这世界上绝无仅有的稀世珍宝。
v姐一向健谈,“我还当你谈恋爱了,那个新来的魏导也在追你呢吧?”
景暄似乎完全没有印象,红唇勾起好看的弧度,“谁?不知道,反正我已经名花有主了。”
v姐作势捶了她一下,不满道,“景暄,藏的够深的啊,全台上下追你的人都排到门口了,结果您倒好,暗度陈仓。”
景暄不以为意的耸耸肩,无奈道,“这话我说了不止几百遍,没人信,我能怎么办?”
v姐:“就您那清心寡欲的架势都快赶上出家人了,谁能信你有对象?我都不信。更别指望那群看见你就两眼放光的人信。”
景暄:“我就是纵-欲还能刻在脸上吗?他们爱信不信。”
v姐八卦的看景暄一眼,挤眉弄眼道,“带来给我们掌掌眼呗,我特别好奇到底是何方神圣,让我们的台柱子捂得这么紧?”
景暄故作小气道:“不给看,她学业繁忙没时间,再说了我可不算台柱子,台长要听见你这话得吓晕过去。”
v姐满脸震惊的看她,靠在化妆台边稳住自己受到冲击的身体,“你这是老牛吃嫩草?连祖国的花朵都不放过?别告诉我是高中生?也别告诉我是个还没成年的雏儿?姐姐年纪大了,受不得这么大的刺激。”
景暄好笑的轻斥道,“什么老牛吃嫩草,我还年轻着呢,我有那么丧心病狂?在读博士,不是高中生。”
景暄也是那天听赵霖熙说到研究所,推测出来赵霖深应该是在读博士。
她这人还没追到,大话说起来倒是一点也不见心虚。
v姐赶紧拍拍自己的心口,“那就好,那就好,不过,这博士生压力也很大的吧,我看有些人读好多年都不能毕业的。”
景暄:“她不会,就算毕不了业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v姐调侃她:“你养她?小富婆。”
景暄手指捏了捏下颔,做思考状,失笑道,“她养我差不多。”
v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么说你家那位是富二代?”
景暄呆住!
她对赵霖深家里的情况一无所知,六年前也从没听她说起过家里的事,最多也就提过她的双胞胎姐姐。
她,好像真的一点都不了解赵霖深。
即使那人曾在自己误会她和姐姐关系时说过有任何疑问都可以问她,不要自己瞎猜。
只是,她从未开口问过。
心里隐隐觉得自己是不是已经错过很多次可以了解赵霖深的机会。
那时她们并不算恋人,可赵霖深仍把自己放在最显眼的地方,告诉她没关系,我的世界随时为你敞开。
可她做了什么?
拔腿就跑,消失得无影无踪。
细细想来,自己才是那个最混账最糟糕的人。
直到此刻她才真切感受到赵霖深一直克制的满腔爱意,回忆起这些年畏畏缩缩的景暄自惭形秽。
赵霖深,从开始到现在,都是坦率勇敢的。
一颗赤诚的心就这样放在她手上。
我的天
她果真的是坏透了,自己所言确实不错。
也怪不得赵霖深附和。
那时候她还在想这人怎么这样不解风情。
现在她才知道,赵霖深的委屈究竟有多重。
突然觉得自己真的没脸委屈。
v姐见她锁眉沉思的样子,以为她是不太方便谈对方的家庭情况。
便低头整理自己的化妆箱去了。
直到工作人员来叫景暄去录节目,她才拉回思绪,临走时脚步顿了顿对v姐说,“其实我也不知道,不过,我会知道的。”
v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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