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霖深和景暄立刻分开紧贴的双唇,愣怔怔地看向站在门口的沈霂昭,赧然的异口同声道,“妈咪……”
沈霂昭也是很不自然地抚了抚鬓发看着脸色红润的二人,清了清嗓子,嗔怪景暄,“我喉咙都快咳破了……小深还受着伤呢,你……也不知道克制点。”
赵霖深低头抿唇憋笑。
景暄:“…………”
她看起来像是很饥.渴的禽兽?
这明明就是有爱互动。
沈霂昭像是没接收到景暄委屈的小眼神似的,自顾自去到赵霖深病床的另一侧坐下,看一眼还在滴不停的药水,眸中满含心疼地问道,“很痛吧?”
赵霖深下意识摇首否认。
景暄见她逞强的样子,唇角抽动,轻呵一声,故意问她,“也不知道痛得吃不下饭的人是谁?”
赵霖深:“…………”
沈霂昭看着赵霖深的脑袋慢慢耷拉下来,抬眸横一眼景暄,斥道,“有你这么欺负伤病员的吗?”
景暄并没有理会沈霂昭,唇瓣往外撇了撇,伸手捏住赵霖深的脸颊,“你说,我欺负你了吗?”
赵霖深瞄一眼景暄又瞅一眼沈霂昭,咧嘴没笑快速摇摇头,“没有。”
景暄很是傲娇地看着沈霂昭,似是在说:看吧,我哪有欺负人。
沈霂昭看向景暄的眸子里满是无奈和宠爱,微微一笑,“你啊……”转而想到这次的事情,敛容屏气,秀眉微蹙,询问赵霖深,“小深,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赵霖深没有立即回答沈霂昭的问题,而是让景暄把那本相册拿给她看。
沈霂昭翻开相册也是大吃一惊,据她所知赵霖深这些年一直是独身,然而,眼前的照片却让她傻了眼,“这是……”
赵霖深和景暄对视一眼,唇角勾起笑意,薄唇轻启解释道,“照片是PS的,我就是想问问您,认识那个女生吗?”
沈霂昭打开手提包把眼镜拿出来戴上,重新捧起相册极其认真地翻看,许久后,摘下眼镜,眸中神色复杂,“如果我没有认错,她是谭黎的养女。”
景暄相隔十八年再听到那个人的名字,依旧令她悚然,双目无神,脸色煞白,浑身冰凉,脊背颤动,双手使劲攥着毛衣下摆,赵霖深没办法拥抱她,只好用还在输液的右手裹住她冰冷泛白的拳头,轻声安抚她,“宝宝,没事了,我在,别怕。”
沈霂昭也走过去抱住景暄抚摸她的软发,眼眶泛红,忍不住哽咽起来,声音微颤,“没事的,念念,都过去了,那个人已经不在了,不在了……”
赵霖深抿抿唇不留痕迹地收回右手。
景暄侧身抱紧沈霂昭埋首在她腰腹处,放声痛哭,涕泗交颐。
沈霂昭轻拍她的脊背,给予她无声的安慰。
赵霖深的面上也有两行泪光在闪动,别开脸阖眸不敢再去看景暄。
生活对她的小姐姐太残忍,夺去了本该属于她的快乐。
虽身处阴影中,但她内心向阳,仍是一个坚强善良的人。
那段过去,是她的痛,更是景瑞夫妇和赵霖深的痛。
父母怨怪自己没能保护好他们的小棉袄,让她过早看到人性阴暗丑陋的一面。
赵霖深则怨怪自己没能早点来到她身边,让她一个人在酷寒的世界里浮沉漂泊。
病房内哽噎难鸣的声音,久久未能停息。
景暄哭到无泪可流,声嘶力竭时才渐渐平静下来。
赵霖深趁着沈霂昭带景暄去洗手间整理仪容仪表的空挡向护士要来两个冰袋,可以让她消一下眼部的红肿。
景暄站在镜子前打量尽显窘态的自己,忽而破涕为欢。
沈霂昭停下给她扎头发的动作,探头看一眼镜中的人,莞尔打趣道,“又哭又笑的是黄狗。”
景暄转身扑进沈霂昭怀里蹭了蹭她的肩头,像小时候一样撒娇,“妈咪,谢谢你和爸爸。”
沈霂昭的眸中有光在闪烁,容颜温丽,唇边有一抹安然的浅笑,呢喃细语,“不,你该谢的人是赵霖深,我和你爸爸也都应该谢谢她,感谢她这样深爱着我们的女儿,最感谢的是她将你治愈,能得此一人,是你之幸,也是我们全家之幸。”
赵霖深看到景暄和沈霂昭一前一后出来,并未发觉两人的红眼眶是比之前的颜色略深,只是用下巴指了指床头柜上的冰袋,“拿去敷敷眼睛,你这样明天没法录节目。”
景暄瓮声瓮气的嗯一声,拿起冰袋去沙发上坐着。
赵霖深简明扼要地给沈霂昭阐述清楚这几年所发生的事情。
沈霂昭听完愣怔了许久后长叹一口气,神思倦怠,语气骇惋,感慨道,“真是不疯魔不成活。”
她不恨谭黎了,因为,不值得。
她一个人造成了四个人的悲剧。
她郁郁而终的后半生。
养女粉身碎骨的报复。
楼语鸢的灰色错爱。
景暄长达十八年的心理阴影。
皆是因她而起,也因她而终结。
留给世人的也只剩无尽的叹息了。
往事已矣,恩怨一笔勾销。
傍晚的时候,景家的司机来医院送晚餐,沈霂昭正好搭顺风车回家,景暄留她吃饭,沈霂昭瞥一眼她和赵霖深,意味深长地笑起来,“哎呀,我是怕我在这里太亮了。”
景暄和赵霖深默默对视一眼不再挽留沈霂昭。
赵霖深勒令景暄先吃完饭再来喂自己,景暄偏不,干脆坐到床上和她一起吃。
景暄给她戴好特意从商场买来的宝宝专用围兜,赵霖深生无可恋地盯着笑到前仰后合的景暄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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